“那座家塾四面通透,人人都看得见。除在后间用午膳那阵,学子们始终待在正对书庐学堂间。如果有人打算行凶,何不趁众学子进入后间再溜进书庐,行凶后再悄悄溜出?反正家塾规矩是,夫子不用完饭学子们都不能离开。可这人反而在午膳前,众目睽睽之下进入书庐,之后又推倒书架,引学子们跑出来,亲眼目睹她离去?”
“第五,说句实话,曲泠君并非无知弱女子,若她想杀梁尚,投毒,溺水,醉酒……有是法子。何必弄到这般田地,几乎无可脱罪!”
“第六,也是最有趣地方……”凌不疑看着女孩眼睛,缓缓道,“你皆知,有人在陷害曲泠君。曲泠君自己也知道有人在害她。可她却不愿为自己辩驳,这是为何?”
“对对对!这就是最不解之处!这曲泠君不要命!”少商趴在凌不疑胸膛上,脑子仿佛捣成浆糊,结结巴巴,“那……那现在该怎办?”
凌不疑搂着女孩,舒展向车壁靠去,闭目养神:“不怎办。们回宫将详情禀告说便是。查案有扬侯纪遵,断事有陛下,烦心有梁曲两家……嗯,再添半个袁家罢。说到底,这桩案子,与你并不相干。”
可说不出来……”
凌不疑看着她困惑苍白小脸,心中大起怜意,摸摸她脑袋,然后揽入怀中:“不要紧,你说不出来,替你说。就以们今日所见所闻,这桩案子有六处不对。”
“六处?这多!”少商从他怀中钻出来,眼眸灵活,如当年那只小雪貂。
凌不疑又将女孩按回去:“老实听着,少插嘴。”
“第,昨日并不寒冷,看你连绒袄都没披就到处跑。好,就算曲泠君体弱畏寒,那为何艳阳高照中午披着大氅,日头西垂时反而不披?十有八|九,中午给梁尚送午膳之人不是曲泠君。可既然行凶者另有其人,那曲泠君为何咬死不肯说。她在护着谁?”
少商怔住,片刻后扯着凌不疑衣襟,摇晃道:“这样好?曲夫人是无辜呀!”
凌不疑睁开眼,深褐色眼眸似琉璃般光华璀然。他
“对,也是这想。”少商挨着他胸膛,啄米般点点头。
“第二,中午送午膳之人虽不是曲泠君,但必是梁尚相识之人,否则他为何没有叫起来?那,这人可能会是谁。”
“第三,既然酒中有迷药,梁尚必是喝酒后昏昏而睡,随后被利刃刺死。那,书架又是谁推倒?是那凶手自己,为何如此行事。”
“……为迷惑众人,显得梁尚还活着?”少商如此推测。
“好,这算是个道理。那就有第四。”凌不疑笑着揉揉女孩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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