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疑怔怔看着她,少商觉得奇怪,连问三遍怎,他才答道:“没什,只是想起初次见你情景。”
少商歪着头回忆往事:“嗯,说起来,那回你在万伯父家初见,鼻青脸肿不成人样。偏偏那难看时候遇上你,真是太倒霉。”
凌不疑惊异道:“你在说什,你初见不是在万家,是在元宵灯会上呀。”
“啊,你说什。”少商大吃惊,脸茫然,“那夜见过你吗。”凌不疑这样人,任谁见过都不会忘记啊。
两人面面相觑对半天,凌不疑率先开口,缓声道:“那夜灯会,你与程校尉,桑夫人,还有兄弟数人,道在看伎人杂耍。站在街对面另头看着你。”
之前桑舜华,本已对情爱寒心,决心安静淡然过完这生。缴天之幸,他们终是有缘,没有错过彼此。
笛声缓缓回转,终于跨越千山万水,彼此相爱,却也不必欣喜若狂,不过犹如老友重逢,以后携手白头,再不分离就是。
笛声如诗如诉,悠悠传扬,连窗外凛冽寒风都似乎柔和几分,风送声息,传到正殿内寝,皇帝推开窗户,侧耳倾听。
皇后起初不愿理他,过片刻,她也忍不住站到床边,静静聆听这笛声。许久后,她露出笑意:“此曲只应天上闻,嗯,定是少商三叔父夫妇所作。”
顿顿,她又赞,“好曲好曲。当真清如山涧水,雅似梅枝雪,既婉约柔束,又洒脱自在,两心自知……好对神仙眷侣。”
“啊!”少商恍然大悟,终于想起来,“原来你就那个‘走马灯’?”
“走马灯?”凌不疑想想,“没错,当时身旁屋檐下悬挂正是盏走马灯。你没看见,可你明明冲这边凝望许久。”连灯都记得,却不记得自己?
少商急急辩解道:“是望你许久,可不知道是你呀!”
凌不疑不解。
少商再道:“就是
笛声渐渐停,皇帝关窗转身,微笑着叹道:“这女孩儿其实聪明伶俐,剔透纯然,就是性情桀骜些。”
皇后笑道:“你这话怎不当面夸给少商听,每每碰上她,总要数落番。弄她现在见陛下跟避猫鼠似。”
皇帝摇摇头:“她可不是子晟啊。子晟少年老成,凡事知道自省,进退有分寸。可她心性颇有不足,要人好好教导才行。严父慈母,你宠她就够啦,来做歹人吧…谁叫那竖子认准她呢。唉,她若学好,子晟将来也有人知冷知热怜惜疼爱。将来九泉之下,朕也有脸去见霍翀兄长。”
……
吹罢曲,少商放下短笛,骄傲道:“如何?确是好曲子吧,可不是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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