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商倔强挺着背脊:“阿母放心,牵连不到家里。与凌大人说好,此事们程家不能开口,只能请他自行解决。”
“自作聪明!”萧夫人勃然大怒,用力拍在案上,“你也不想想,退这桩婚事后,你还能找到什好郎婿!你又为此惹下许多对头,旦失凌不疑庇护,你想想将来会有多少人来寻你晦气,就不会给自己留条退路吗!你这忤逆不孝孽障,当初看点没错,你终究会给家里惹下大祸。”
“大不终身不嫁,离开都城到乡野里去,原就没觉得嫁人有什好!”少商梗着脖子大声道,“阿母若害怕受牵连,自可以……”
“好!”程始沉声道,大掌按在妻子肩上,以眼神示意,“素日孩儿都是由你管教,今日这事,就由来说罢。”
萧夫人愤愤然
过够嘴瘾,少商强自装着镇定洗漱更衣,然后镇压着猛烈跳动眼皮决意睡觉。
可她终究不是个心有城府心术老手,适才凭着股子悍勇无畏将心中多日郁气吐个干净,然后惴惴之情就悄悄爬上来。被薄毯下抚摸自己双臂上微微疼痛淤青,她满心烦躁,纠结着几分惊惧。
凌不疑看着清俊白皙,但自小膂力过人。有时他看少商处理大块木料费劲,伸手就能帮她破木裂桩。是以他和少商日常相处时直十分小心,不过适才凌不疑抱她时显然没控制好,险些将她胸腔内气都挤出去,更别说在两臂上留下淤痕。
于是少商做夜噩梦,犹如老电影片段重播般,反反复复梦见凌不疑高高擎起那件金乌赤凤般神兵将那悍匪对半劈开;忽儿又梦见他美丽淡红色嘴角略略弯起,微笑着接过她奉上清酒——然后顺手将她手腕掰断。
第二日,凌不疑没来。
作为名负责任闯祸坯子,少商当夜整装前去父母居处‘坦白罪行’,恭恭敬敬举臂磕头后,她将昨夜与凌不疑所说话五十都说出来。
其实程始夫妇昨夜就听程顺老管事禀报女儿和凌不疑之间异常,但夫妇二人并未放在心上,以为不过是小情侣间耍花枪,反正最后是以相拥结局,想来也不是什大事。
此时听到其中缘故才知要紧,夫妇二人互看眼,眼中俱是不安。
“……女儿擅作主张,自行向凌大人提议退亲,还请双亲责罚。”少商伏在地上,声音没有起伏。
萧夫人许久不曾发作怒火再度涌上,大骂道:“你好大胆子,你究竟知不知道其中厉害,这桩婚事难道是乡间邻里之约,你想要就要想退就退!你这不知天高地厚孽障,可知会给家中带来多大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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