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把那方紫云石砚台包好送过去,谁知第二日小包裹原封不动地又被送回来,起包着送来,还有小瓶治瘀伤膏药。
很久很久以后,四堂姐被聘给三皇子为侧妃,又过几年,三皇子那病弱正妃过世,便把已生育不少儿女四堂姐给扶正。
真好。
揉好淤青,把老国公送来那些珍宝件件收起来,用大锁锁好,认真地对姨娘说:“将来若嫁得不好,照拂不到姨娘,姨娘就拿这些东西换银子养老罢。”
姨娘眼眶红,抱着哭半日。
分不悦,大步穿过屏风,捉着老婆连夜提溜回家去。
此后同在京城为官,齐老国公时不时会来府中寻祖父下棋评诗,每回来必要见,每见必要给见面礼——岭南红犀角笔管,拇指大海南珍珠,范大成制紫云石砚台,关外雪岭大东珠……连爹都少见这样好东西。
姨娘眼睛直,对门邱姨娘母女眼睛绿,最受宠李姨娘眼睛眯起来。
“都说齐家富庶难言,果然是真。”爹这样道,“老国公没有女儿,也没孙女,大约拿六丫头当孙女罢。”
木秀于林,人必欺负之。
谁都不喜欢忍气吞声,可该忍还得忍,把事情闹开又能如何,五堂姐是嫡出,有是嫡亲兄弟,三伯父又得祖父看重,姊妹们闹意气争执是可小可大事,还是别自讨没趣。
只那次,池水清可鉴人,看见自己脸上被弹弓打出块好大淤青,捂着脸躲在假山里,蹲着呜呜哭半天,大颗大颗泪水滴落在泥土里,形成块小小濡湿——小九是故意,他弹弓直准狠。
怎办,怎办,这下瞒不过去,不能让姨娘看见,姨娘会去找爹诉苦,可爹哪敢跟三伯父争辩,这半年曾祖母已病得神志不清,没人会给和姨娘撑腰,哪
好好地跳百索,就会重重绊倒跌跤,三堂姐来扶时胳膊上就会被狠狠拧把,若喊疼,她就会故作惊讶道‘哎哟摔这重呀’。
好好走在塘边,就会‘不小心’跌进池子里,好在池子不深,不过弄湿半幅衣裙,外加着凉卧病六七日,七妹妹倚在对门,笑很娇俏。
好好在亭中乘凉,草丛里就会冒出把眼熟弹弓,半湿泥丸子打在身上也蛮疼,九堂弟和五堂姐是嫡亲姐弟,素来要好。
四堂姐在闺学里座位就在身旁,有好几次看见五堂姐跟她使眼色,四堂姐咬着嘴唇,看看五堂姐,又看看,端着墨砚手抬起,又放下,轻轻叹口气,低下头,自顾自对仗新作诗。
二伯父醉心学问,官儿做没三伯父大,很感激四堂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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