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喜欢回忆,就表示开始变老,明兰忽觉醒扬州梦,往事历历在目,次次背叛伤害,次次离去分别,回头望去,惊觉自己已老。
“不过,你却也没惹过什麻烦。”碧丝性子懒散,既不像若眉目下无尘,也没有燕草心眼儿多,早早惦记好前程。“原想着,待小桃绿枝出阁,就给你找个会疼人,家底殷实嫁过去,叫你生保暖,咱们场主仆缘分,也算善始善终。”
碧丝满心慌乱,不知明兰说这些是什意思,忽听叮咚轻响数声,眼前金光珠闪,原来明兰将那对镯子连着丝巾丢在自己跟前,耳边传来明兰冷淡声音。
“不来罚你,也不打骂你。不过,咱们缘分算是尽。”明兰轻叹,“记得你家中尚有兄嫂和老母,这就放你家去。这镯子给你,你这些年攒银子珠帛也统统给带走,不论买些地,或收间铺子……终归,以后你好自为之罢。”
说完这句,明兰便朝那两个婆子挥下手。
“就是为这对镯子,你就把和团哥儿卖?”明兰声音轻柔。
碧丝抖得筛糠般,哭道:“不,不是…见是大夫人,素日夫人多信重大夫人,想着告诉大夫人也无妨…”
“崔妈妈是怎跟你说?别说是大夫人,就是天王老子,也不得透半个字。”明兰语气淡漠,“这些话,你都吃到狗肚子里去?”
碧丝无话可说,只能不断磕头求饶,又去瞧夏荷和夏竹,盼她们代为求情。
夏竹心软,耐不过就想开口,却被夏荷扯下衣袖,制止下来。
碧丝耳边嗡嗡作响,只听得‘放你家去’四个字——
不要!她不要回家!自打祖父和父亲接连过世,家中日不如日
不是夏荷心硬,而是她更清楚主母性子,但凡明兰拿定主意事,鲜少有人能改变,何况——她看周围眼,缓缓低下头去。
今日这种场面,明兰却带她与夏竹来服侍,是什用意?
小桃远嫁在即,绿枝也快到放出去岁数,不过这两年,嘉禧居大丫鬟便要全部易位;翠袖和春芽倒讨夫人喜欢,可年纪还太小,那剩下就是……夏荷心中通透,暗自决心最近要更用心当差,少自作聪明才是。
明兰望着连连磕头碧丝,心中伤感,“你自小就没什大志向,既不聪明灵巧,也不够忠心勤快,只消给你好吃喝好穿戴,你就知足。”这要搁现代,倒是个极安分守己二,nai材料,绝不会生出晋级野心。
“你在身边,何尝有几分做丫头样子,整日好逸恶劳,拈轻怕重,亏得丹橘她们宽厚,不与你计较。可虽不喜欢你,可到底处十年,人非草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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