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种事自来是对下却不对上,下头人知道,上头主子却未必知道;这黄氏小小从五品司侍怎会不知,怎敢不敬?
除非,她根本不是皇后宫里!那就是……明兰微微眯起眼睛。
顾全再次跑入前厅传话,郝大成原本正在不住赔罪讨好,附耳听后,顿时眼睛亮,转头哈哈笑,大声道:“两位大人,小孤陋寡闻。都说无中生有是假传圣旨,那乱说下旨主子,算不算假传圣旨呢?”
那两人顿时面色大变,那宦官将桌子拍砰砰,声音尖利:“吃雄心豹子胆!竟敢这般污蔑!”那女官阴□:“都说顾侯在外头威风八面,这回可是见识,如今连宫里话都敢不放在眼里!今
官,到中年枯瘦女官,甚至后头站排小宫人,确没个认识——难道有人假传圣旨?
正苦思无果之时,崔妈妈轻手轻脚过来,在她耳边道:“领几个针线婆子看,这些人身上穿,戴,还有打依仗,确是宫中无疑。”
明兰再次皱起眉头,沉思片刻,招小桃过来低语几句,然后抬头低声道:“就这说,郝管事就明白。”
小桃立刻奔出去,过不多时,只见顾全快步走入前厅,到郝大成耳边轻道:“夫人在槅扇后头。这伙宫人有假,试探之,问皇后身边韩尚宫咳嗽可好。”
郝大成何等精明,不动声色扫后头眼,然后笑着拱手道:“陈公公,黄司侍,这几年娘娘到府里宣旨赏赐也多,却从未见过二位,想是宫里贵人众多,咱们识不过来,也是有。”
那宦官面色变,随即笑道:“宫里使唤人手多,今儿这个,明儿那个。你们宁远侯府素来大方,来宣旨是个肥差,多少人想着来呢。”
郝大成连连称不敢,朝那女官堆笑道:“黄司侍,小有个不情之请,趁咱们夫人还没来,托您跟娘娘跟前韩宫令递个话,说小这回新弄上好枇杷膏,不知什时候能送进去;如今天日乍寒乍暖,若宫令大人咳嗽又犯,可怎好。”
那女官纹丝不动,目光冷电般扫过去,道:“娘娘跟前统共两位宫令,个姓刘,个姓吴,何曾有姓韩宫令?!你少给使花样,赶紧叫顾侯夫人出来,耽误大事,你们顾家满门还要命!”
这句话出,明兰紧绷神经便如松绑般,,腿脚软,险些站不住,她扶着小桃缓缓走开槅扇,坐下后揩把冷汗,长长出口气。
皇后身边确没有韩姓宫令,但却有位颇受信重韩掌事,那位刘宫令如今愈发老迈,眼见要退下,皇后属意韩氏顶上,是以自年前起,小宫女小宦官们已早早叫上韩宫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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