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煊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顾廷烨沉思不语,明兰略略想,轻声道:“久闻定州山清水秀,文风素著,其中摩尼山书院,更是天下驰名。莫非叔父……”
庄先生当年就在那里深造过。
五老太爷点点头,笑道:“亲家翁比强得多,不但儿子们各个成器,闺女也教养得有见识。”笑完道,“昔日有同窗,现在摩尼山书院为教席,欲去投他,这点子学问,教不出举人进士来,可与童子启蒙还是成,也好为循哥儿寻名师。两相得宜。”
“可,可叔父年事已高……”顾廷煊讷讷道,始终沉默顾廷狄也开口道,“堂兄说是,父亲,三思呀。”
“不必多说。”五老太爷边笑边摆手,“这辈子,事无成。倘若如今再不做,才真是蹉跎生。”
里先谢过二兄弟。”另边顾廷狄见状,也站起来道:“倘若有用得着地方,也请嫂子哥哥千万别客气。”
廷煊夫妇又是感动又是番道谢。
炳二太太见众人你言语,仿佛把廷炳事给忘,大为着急,眼珠转,低声对身旁丫鬟吩咐几句,那丫鬟随即点头离去。
顾廷烨转回头来,对五老太爷微笑道:“多日不见叔父,见叔父气色风采俱胜往昔,小侄不胜欣喜。”明兰暗切声——你不就想问‘老叔,您咋忽然转型’。
五老太爷笑道:“你不问,也要说。”顿顿,叹道,“自那孽障去后,夙夜深思,惘然惊觉这生碌碌无为,竟是虚度。学问不成,仕途不济,家业不兴,便是几个孩儿也不曾教养好。唉,白活,白活……”
这事来突然,众人无语,反倒五老太爷心绪十分高昂,说说笑笑,仿佛年轻十岁。
正在此刻,忽然声凄惨哭叫传来,却见刘姨娘披头散发倚在门口,满脸涕泪:“求各位叔伯兄弟,救救家炳儿罢!”说着就跪在地上。
刘姨娘老态毕露,却也顾不得:“知炳儿惹出祸事,好歹看在同出宗份上,莫要不管他呀!”
兀然
顾廷烨默然,私底下他不知多少次嘲讽过这位以文士自居叔父,大约也是这个意思,没想到临老,这位叔父终自己想明白。
“叔父别这说……”顾廷煊插嘴,忽又停住,大约想说‘您比那老不正经爹强多’,中途刹车。
五老太爷浑不在意众人反应,豁达摇摇头:“已打定主意。再过几个月,待天气凉,廷狄两口在京城看家,和你们五婶领着循哥儿母子俩,到定州去。”
此言出,厅中众人皆讶然。
煊大太太是急性子,率先道:“定州?那可不近呀。叔父去那儿做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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