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日子,丹橘着力教导小丫鬟们,时时叮嘱,小心吩咐,细心逐解释事物,时光飞快,个多月后,她姑姑姑父上门来接丹橘回去备嫁,说是家中房舍已翻修好,尽可体面办亲事,同来房妈妈也表示家什打造情况良好。
明兰赏丹橘副赤金头面,数匹上好料子,比照翠微另给三十两嫁银,又叫小桃偷偷在丹橘箱笼里放两张各百两银票,小桃脑子虽慢,但手脚利索,办这种事最是可靠。随后,邵氏凑趣赏对虾须金镯,秋娘也跟着给根小小偏金簪。
屏退众人,明兰当面烧张身契,又将个扁盒塞到丹橘手里,柔声叮嘱:“里头是你户籍,府衙那儿事已办妥,以后好好过日子。”
丹橘跪在地上放声痛哭,明兰劝好久才她止住泪水,丹橘慢慢站起身,正要转身时,忽回过头来,满眼都是泪水:“姑娘,那会子你老爱坐在廊前柱栏上看书。”
明兰忍泪笑道:“你怕跌下去,便拿碎布连夜做个布兜子,系在栏杆上。”
生却夸她好。”其实公孙白石倒是蛮中意小桃,有意延长聘用期,可惜小桃对书房没有任何好感,对师爷这种生物尤甚,到有人接手,便飞也似逃回来。
若眉干干笑:“先生说,小桃是忠婢。”
“先生目光如炬。”明兰点点头,“曾吩咐小桃,凡书房内所见所闻,不可有分毫透到外头去。你跟她打探书房光景好几回罢,便是你都恼,她可有吐露分毫?”
若眉黯然,彼时她仰慕书香,不过打听些无干紧要之事,可便是她问先生爱吃什茶,小桃也半个字也不肯说,两人闹翻,足足半个月没有说话。
“对你尚且如此。那采买上安婆子向来疼小桃,那日懒得亲去查点,偷便问她书房内银丝炭可用完,她竟也不肯说。”明兰紧紧盯着若眉,“其实你是什样人,压根不要紧,要紧是,先生要是怎样人?”
“那兜子做不牢,裂开,害姑娘摔好大跤。房妈妈要罚,说主子不对时,不但不劝着,还尽出馊点子
若眉身子微微震,抬头望着明兰,半响说不出话来。
……
望着若眉离去背影,明兰摇摇头。
若眉是个聪明人,公孙要怎样妾室,她如何不知?不过是‘乖巧懂事,安分守己’八个字而已,最要紧,别整日想些风花雪月幺蛾子。这几日,若眉羡慕其实并非丹橘亲事好,而是丹橘那满心满怀幸福感。
“要是日后觉着不好,便常想想当初你是为何要嫁过去。兴许能好受些。”——这是自己给若眉最后句戒语,以后便看她自己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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