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微红着脸,轻轻捻着线头:“娘家大姐托人带话,说她想寻说话,预备明早过去,这活计还差几针,索性做得,道给送去。”
朱氏微诧,随即又面色如常,调笑道:“哎呀呀呀,到底是自家姐姐,不知家贤哥儿有没有福气穿上这好针线活计。”眼波转,故意盯着明兰,添上句,“替人家孩儿做,终归不如替自己做好,不知什时候你自己生个哟?”
明兰脸红大片,嘴角含笑,娇羞满面,‘轻轻’推朱氏把:“哎哟!讨厌啦,你,你,你,真是
点心:“这是拿北边新送来酥酪做,听说北边人是直接吃,觉着味儿重,还有些膻,便叫做成点心,这样反而香浓滑软呢。”
朱氏僵硬着面皮,拿着点心艰难尝起来,炳二太太咬着嘴唇:“弟妹真是好闲情逸致,自家叔伯兄弟都急难要抹脖子,你还这般不咸不淡,也不知心肠是什做!”
“说好,心肠和世上般女子自然无二般。”明兰慢慢转过头,唇含浅笑,“二嫂子既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今日也说句掏心窝子话罢。”
明兰缓缓捋平衣裙,看着她:“外头事个妇道人家原也插不上手,然该说都说,该做也做;若家二爷有别顾虑或考量,难道还能硬逼着不成?”
炳二太太气鼓鼓,明兰正色道:“说到底,毕竟是出嫁从夫,夫为妻纲,便是娘家在夫家面前都得退射之地;二嫂子满天下去问问,有几个嫁妇,会为旁人和自己夫婿对着干?知道这话不好听,可实在道理大多是不好听。”
炳二太太心知是这个理,她辩驳不出,嘴巴开合几下,刚想张嘴,明兰就微笑着接上:“兴许二嫂子有这胆气,但明兰甫进门不到半年,膝下犹空空,只能本分谨慎为人,绝不敢越雷池半步,望二嫂子见谅。”说完,再苦笑两下,表示无奈。
拒绝而又不想得罪人关键就是:态度要温和,原则要坚定,话要讲明白,以示非战之罪,力不能及,乃是天意呀天意。她们是妯娌,估计在以后不可能不见面,还是缓和些好。
况且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也不用再说旁,她们这样来纠缠也是有限度,估摸着大约再来几天,她们瞧着没戏,也就消停。
明兰笑眯眯继续请她们饮茶吃点心,有事办事,没事就抱着个小针线筐子做些活计,显示自己很贤惠;终归她们不能冲上来打她顿,那左耳进右耳出就是。
“这针脚真细密。”还是朱氏会看脸色,凑到明兰身边,拈起件小肚兜,赞道,“啧啧,这花色,这针线,真是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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