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毕竟不是搞文字工作,又不敢乱写气,未免进度有些磕磕巴巴,即便奋笔疾书,也过两日才罚抄完毕,第三日捧着作业去给明兰请安,明兰提点她几句‘注意行止’,话说到后来,连自己都觉得没意思,这事就算揭过。
第二日,明兰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烦躁不快,原来是亲戚上门。
丹橘照例架起小沙炉子,用红糖熬药草茶给明兰灌下去,小桃去葛妈妈那儿炒袋滚烫热盐巴,用几层油纸和布袋细细包,最后裹上厚厚绒缎让明兰捂在肚子上。
足足两天,明兰都恹恹靠在软榻上,远远望着风景如画窗口,眼神忧郁,宛若临湖蒹葭,
秋娘红着眼眶回蔻香苑,蓉姐儿正在里屋睡觉,她见红绡就直淌泪,两人好歹相伴多年,也算上患难姐妹,便相互拉着手去侧厢房说话。
“叫妹妹瞧笑话。”秋娘抹着泪水,不尽凄然,“都是不是,累老爷叫人说闲话。”
红绡心中暗讥‘被说笑明明只有你个’,嘴上却热乎道:“这哪能怪姐姐呀,老爷和姐姐是自小情分!老爷待姐姐也与旁人不般,夫人时哪里明白。姐姐也别往心里去,夫人不也说嘛,老爷就是在夫人面前也是不住口夸你呢!这是多大体面呀。”
秋娘含泪叹气,过良久,才道:“都人老珠黄,难道还会与夫人去争,不过是想看看老爷过好不好,夫人到底年纪轻,怕她有个照管不周,委屈老爷可怎好……”
“谁说不是,咱们都等这多年,还能有什二心,夫人也是多心。”红绡跟着道叹息,陪着秋娘垂泪诉说好会儿,才各自回屋。
“她走?”个梳着双鬟丫鬟起身,迎上去,只见她眉目灵秀,俏丽可人;红绡进屋后,直歪在美人榻上半躺着:“回去抄经书,五儿呢?”
金喜笑着给红绡沏茶:“还能去哪儿,大约是找人闲磨牙去。”
“……要说这位秋姑娘,也是个极有趣人。”红绡两眼微眯,端着茶盏,面上露出抹玩味,“要说她蠢,那是极蠢,居然瞧不出如今老爷早不是当初二少爷,还进府就去寻赖妈妈问门路;可要说她乖觉,却也惯会装傻充愣,副厚道呆蠢样子,这多年来竟也平平安安待住。”
金喜低声道:“是呀,不然们姑娘也不会容下她。”
红绡面露讥诮:“就是以前,也不见得老爷如何喜欢她,不过仗着自己是打小服侍贴心人,摆出副忧心主子忠婢样,老爷念着旧日情分罢,可这些年过去,早变天喽!聪明,这会儿就该赶紧去巴结夫人;还当是以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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