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明兰扭着手指,问有些犹豫,“那个……婆母,到底带多少嫁妆?”
“大约百万两银子吧,还有些田庄铺子。”顾廷烨顺口道。
明兰呆,几乎想捶胸大叫——天呀,地呀,百万两银子!若她有这笔钱,还有个疼爱自己老爹,干什不好,雇上队护卫团,寻个忠心可靠师傅,海外旅行,西域猎奇,世界多美好!打死她也不嫁那个有拖油瓶还深爱前妻鳏夫!
白女士呀白女士,白老爹呀白老爹,你叫大家说你什好呢?
最后——
消化。
明兰匪夷所思反问,还积极例举理由:“这件事上,人人都好,只你们母子不好。顾家得体面周全,秦家姻亲如旧,可白家得什?做娘,平白盆污水泼在身上,死还不太平,做儿子,被逼出家门,孑然身,独闯江湖。你有没有想过,若当初四王爷不谋逆呢?若他安分接受三王爷为储呢?”
顾廷烨陡然眼神如火,顷刻间焚灭所有自嘲讥讽,他定定瞧着明兰,从心头迸发出冷笑:“若四王爷不谋逆,三王爷就会顺当即位,就没八王爷什事。然后,宁远侯府切照旧,那些吃着白家血肉存下来依旧富丽繁华,那些踩着们母子继续安享尊荣。父亲过世,又不在,怕是没多久连娘牌位都会从祠堂移走,而,则继续在下九流里混江湖。”
明兰大大点头,直视回去:“所以,你若愤恨,绝然是没错。”语气比当年她请求入党时还真诚恳切。
顾廷烨莫名失笑,常嬷嬷也时时脸忿然咒骂宁远侯府,但他并不觉得有共鸣,反倒有些厌烦;在他看来,白家也有不当,明知齐大非偶,依然贪心攀这门亲事,期望奇迹发生,白夫人明知前途多舛,也不多筹谋策划,只早早死去。
“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明兰轻轻道,神情哀伤
每次想起这些来,他更多是冷笑和淡漠。
年少时愤怒委屈,到今日已不那热烈,多少江湖风霜,见惯荣辱生死后,也就不那容易激动,好像再炽烈火焰燃烧过后,也只剩下些灰烬而已,如今,他唯独觉得不甘,难道他来到这世上便全然是笔银子缘故?
时至今日,听明兰适才那番话,顾廷烨冷漠许久回忆才再度灼热起来,是,其实他直都在暗暗憎恨着,只是恨之却不得宣泄于口,只好冷漠嘲笑番事。
顾廷烨叹口气,原来承认痛恨自己亲戚,也没那难。多年难以诉之与人辛密,今日竟然这干脆都说出来,心里即使舒坦痛快。
看来有个能帮自己找理由去憎恨亲戚老婆,着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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