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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兰看着面前痛哭流涕老妇人,脸懵懂,呆呆去看房妈妈,那老妇人仆妇打扮,暗红色细纹绸夹袄外头罩着件黑绒比甲,她拉着明兰手哭哭啼啼:“……姑娘,卫姨娘去早,老婆子不中用,那时忽病倒,没能顾上姑娘!……”
林栖阁,炕几上燃着个云蝠纹鎏金熏炉,林姨娘看着面前闷闷不乐女儿,拢拢灰鼠皮手笼,皱眉道:“不过被老爷训回,你做什摆出这副面孔来?!”
墨兰摆弄着个福禄寿锦纹香囊,瞥眼林姨娘:“头回这般受罚,丢也丢死人!要不是这回老太太她们回来,怕是还不能出来呢。”
林姨娘叹气道:“没出息东西!自己没本事,只会哭丧着脸却不知道算计,罢罢罢,个人有个命,你没这份能耐,回头与你寻个平常人家便是!”
墨兰粉面飞红,心有不甘道:“那县主论人品长相不过是中等,可怜元若哥哥。”
林姨娘也沉闷半天,才道:“人家命生比你好,这比什都强!你少惦记那齐衡罢,叫你三哥哥去外头打听,平宁郡主也是个势力眼,瞧着六王爷家得势,赶着巴结呢!算,不说……嘿,叫你去看看明兰那丫头,你看?”
墨兰恹恹抬起头来:“摆设倒还素净,布置蛮精致,贵重物件嘛,不过那几件,里里外外抬进抬出许多箱笼,也瞧不出什来;娘,老太太疼爱明兰,咱们再怎争都是没用,何必呢?”
林姨娘掌拍在炕几上,瞪眼骂道:“说你没出息,你还真没出息!不该现眼你偏要去现,该你争你反倒不理会!这趟明兰回宥阳老家,也不知怎讨好卖巧,你大伯家子都喜欢她,你也是,当初叫你哄哄品兰,你偏嫌她粗俗不文!这下可好,看明兰大包小包回来,你就不气?你与她般出身,说起来,她娘不过是个村姑,你娘是官家来,你还有亲哥撑腰,应当比她强十倍才是,如今反不如!”
墨兰猛转头,赌气般哼哼道:“老太太是个犟脾气,她不喜欢,有什法子?”
林姨娘气过后便静下来,对着缭绕香烟,缓缓道:“瞧老太太样子,怕是连明兰婚事都有着落,如兰太太是早有打算,待王家舅老爷打外任上回京,怕就要说起来,儿,只有你,还浮在半当呢。”
墨兰闻言,不禁忧心起来,惴惴瞧着母亲,林姨娘回头朝她笑笑,道:“若只找个寻常进士举子或官宦子弟,不计老爷还是你兄长都识得不少,可要人品才具,还要富贵双全人家,可难!……也不知老太太给明兰寻是什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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