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不去理王氏,把身体朝前侧侧,径直说:“之前和老太太也说,您年纪大,膝下凄凉,不如养个孩子在跟前,不知老太太意下如何?”
盛老太太摇头道:“个人清净惯,没闷坏孩子,不用。”
“母亲这样说,儿子更加不能放心,”盛紘接着说,“这次母亲病场,登州几个有名望大夫都说,您这病大半是心绪郁结所致,您常年独居,平日里连个说话人都没有,肝脾郁堵,愁绪不展,太过寂寞对老年人不好,不能总关着院门;所以保和堂白老爷子才说,让您养个乖顺孩子承欢膝下,来可以排遣寂寞,二来也不会太累着您老人家;何况您饱读诗书,能够得到您提点,是孩子造化。”
盛老太太见不能推脱,便叹口气,看这满屋子人遍,似有些无奈:“你觉着哪个孩子来这儿好?”
盛紘大喜:“这自然由老太太自己挑,找个乖巧妥帖,合您心意,也好让您日子过有滋味
设都是照老太太当初教放呢。”
盛老太太眼中带几抹暖色:“人老,懒得动弹;你们年轻姑娘家正是要打扮侍弄时候呢,如何与老婆子比。”
正说笑着,门帘翻,进来个端着盘子丫鬟,身边跟个小小身影,王氏眼看去,竟是墨兰,脸上笑容立刻僵半。
只见墨兰巧笑嫣然上前来,从丫鬟盘子里端下个合云纹白底浅口莲花瓷碗,笑着说:“老祖母,这是刚炖好糯米金丝枣羹,又暖甜又软乎,且不积食,您睡前润润肺最好。”说着端到盛老太太身边,房妈妈接手过来。
看见她这般作为,王氏觉得自己牙根开始痒,盛紘却觉得眼眶有些发热,华兰不屑撇撇头,如兰和明兰副瞌睡状。
盛老太太吃口炖酥蜜枣,微笑着说:“瞧这孩子,说她不用来,她非要来,天儿怪冷,就怕冻坏她,可怜她片孝心。”
房妈妈正勺勺把蜜枣送上去,边也笑着说:“不是夸口,四姑娘真是贴心孝顺,老太太咳嗽她就捶背,老太太皱眉她就递茶碗,服侍老太太也是小半辈子,竟也没这般细心妥帖呢。”
盛紘欣慰道:“能在老太太跟前服侍是墨儿福分,终归是自己孙女儿,累着点算什,墨儿,要好好伺候老太太。”
墨兰俏声答是,笑亲切可人,王氏也笑道:“说也是,到底是林姨娘在老太太身边多年,墨儿耳濡目染,多少也知道老太太嗜好习性,自然能好好服侍老太太。”
此言出,几个人都是怔,屋内气氛有些发冷,墨兰低下头不语,眼眶有些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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