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科举不能交卷就离场,而是每隔段时间,吏员统放出考生,谓之放牌。
王渊回到自己座位,百无聊赖,干脆趴考桌上睡觉。迷迷糊糊间,听到铜锣敲响,立即提着考箱往外走。
刘耀祖目送王渊离场,随即抓耳挠腮。
他早把第二题默写课文答出,但对对联和八股破题,却始终拿不定主意。这小子写十多个下联,又写七八个破题,然后自己把自己套进去,纠结之下不知该如何选择。
事实上,刘
两人这问答,讲是忠孝之事。
王渊观点是:个人对待父母和君上,不能愚忠愚孝。就像舜不告而娶,那是避免父母犯错误。如果皇帝有错,为臣者虽然不能怨怼,但要做好自己本职,避免皇帝犯更多错误。
结合此时朝堂,就是正德皇帝瞎鸡儿搞。做臣子不能惯着,不能愚忠硬怼,也不能谄媚逢迎,而是要去做对社稷有利事情,以此来纠正弥补皇帝过失。
席书也知自己失态,他立即放低声音,问道:“这些道理,是你老师教导吗?”
“正是。”王渊没必要说实话。
能够默诵《四书》,花费年零两个月时间。”
席书二十七岁中举人,二十九岁中进士,他在当秀才之前就把《四书》背完,但整整耗费三年时间。
这已经非常厉害,没想到王渊更厉害。他当即考教道:“万章问曰:‘舜往于田,号泣于旻天,何为其号泣也?’你背这章。”
“孟子曰:‘怨慕也。’万章曰:‘父母爱之,喜而不忘;父母恶之,劳而不怨……’”王渊语速并不快,似乎在思索回忆,但还是把整个万章篇都背完。
“惟顺于父母,可以解忧,”席书又问,“你对这句话怎理解?说真话,不要说假话。”
刚才聊那些内容,七成出自《孟子》,三成是王渊自己思想。
《孟子·万章》和朱熹都讲得很隐晦,通篇都在讲舜王如何孝顺父母、友爱兄长,对如何事君只是随笔提。大部分老师授课,也只侧重孝道,包括沈复璁在内:是这玩意儿很敏感,二是老师没有那个层次。
如果是在作八股文,王渊刚才就有超纲嫌疑,放在弘治朝以前百分百落榜。但到正德年间,八股对思想禁锢稍微宽松,在江南这样考乡试,很可能拿到超高分数;但跑去云南考乡试,又很可能会不及格。
没有标准答案,全凭主考官心意。
席书见又有人交卷,便对王渊说:“且下去等着放牌吧。”
王渊答道:“愚孝也。”
席书再问:“何以事君?”
王渊答道:“舜不告而娶。”
“哈哈哈哈!”
席书猛然大笑,把考生们惊得抬头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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