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又说回来,人家以前可是知府谋主,不但帮知府出谋划策,还全权负责知府来往文书。怎可能是个草包?
在穿青寨混成那副模样,纯属秀才遇到兵,讲啥文章道理都没用。
而到贵州城,遇见咱宋公子,沈师爷瞬间恢复正常水平,能在自己最擅长领域,把读书人轻轻松松给忽悠瘸。
秀才,恐怕此时早就中举吧?”
宋际顿时更加尴尬,解释说:“贵州生员,必须到云南参加乡试,来往路途颇为坎坷。吾及冠之后,第次去应试,走到半路便病倒。三年之后又去应试,在云南染上风热之症,文章还没做完便晕在考场。三年之后再去应试,山洪阻断官道,只得绕道而行,赶到云南已经耽误考期。接着吾母病故,又错过次乡试,蹉跎至今竟还是个秀才。惭愧,实在是惭愧,让沈朋友见笑。”
这他娘还有比更倒霉?
沈复璁只得安慰:“宋朋友满腹经纶,想来下次必定中举!”
“承君吉言,”宋际抱拳道,“沈朋友既是江南人士,又如何来贵州,还穿着里民子衣服?”
沈师爷再次变脸,既哀痛又愤怒,朝着北面拱手,大义凛然道:“新君嗣位,内官当道。那些没卵阉货以太监刘瑾为首,欺君罔上,结党营私,残害忠良。吾虽为末流佐官,却也挺身而出,冒死以谏。可恨那刘瑾蒙蔽圣听,手遮天,爪牙遍布。吾身陷囹圄,又遭严刑拷打,还令吾攀诬清流上官。但吾等读书之人,便是惨死狱中,也不会跟阉党同流合污,要留得身清白在此人间!阉党无可奈何,便将吾流放三千里,发配到云南蛮夷之地。”
先前对那首诗解释,已让宋公子为之绝倒,此刻哪会怀疑沈师爷说假话?
宋际肃然起敬,整理衣襟,俯身大拜道:“先生铁骨铮铮,身正气,实乃吾辈榜样。且受拜!”
王渊在旁边听得直翻白眼。
但不可否认,别看沈师爷平日不着四六,关键时刻肚子里还真是有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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