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假话。”周维烈道。
梅贻琦笑着说:“这就叫善意谎言。”
周维烈连连摇头:“梅叔叔,你在偷换话题。华教授跟那位老母亲情况不样,就算当面讲他诗写得不好,也对华教授没有任何损失。这只是无关紧要小事情,想华教授也没那小肚鸡肠吧。”
梅贻琦顿时哭笑不得,这小孩儿太聪明也不好教育啊。他只能解释说:“华教授那首诗,是有特殊创作背景。前年初,华教授租住房子被炸毁,闻多教授就把华教授全家接去起住。两家人14口挤在16平米屋子里,中间用布帘挡开。这不仅是他们卧室、饭厅、厨房,还是两位教授书房,所以才有那句‘布东考古布西算’。”
周维烈关注点明显不样,他想想说:“14口人在16平米屋子里怎挤得下啊?摆两张床都没剩下什地方,连摆桌子都不够,剩下人睡哪里?”
草料。这种建筑叫做牛圈楼棚,冬冷夏热,极其简陋,蚊虫鼠蚁数不胜数,就连当地农民都不会住。
特别是气温高时候,牛粪味道冲天,那滋味难以言说。
梅贻琦大致明白周赫煊意思,以短暂接触来看,这位周公子虽然聪明过人,但难免娇生惯养,性格也有些自孤僻。周赫煊无非是想让儿子深刻解世间疾苦,切身体会生活艰辛,把性格缺陷都纠正过来。
梅贻琦突然吟首诗:“排布分屋共容膝,岂止两家共坎坷。布东考古布西算,专业不同心同仇。这首诗是华罗庚教授写,你觉得怎样?”
“不怎样,”周维烈笑道,“华教授数学很厉害,但他写诗水平跟差不多烂。”
梅贻琦强忍着翻白眼冲动,无语道:“打地铺啊!”
“什是地铺?”周维烈问。
梅贻琦无奈摇头:“你还真是不知民间疾苦啊,地铺就是把席子床单铺在地上睡。听说重庆城内到处是窝棚,你就没去看看?”
周维烈说:“见过窝棚,但没进窝棚里看过。”
梅贻琦说:“讲那首诗,还有闻教授和华教授事迹,是想说做人
梅贻琦又发现这位周公子个缺点,他说:“华教授是你尊长,你应该给予足够尊重,说话不能这不留颜面。”
周维烈道:“可说是事实啊。”
“事实归事实,道德归道德,这是做人基本底线。”梅贻琦教导道。
周维烈道:“爸说做人要真诚。”
梅贻琦说:“如果说位老母亲年高病衰,已经活不多久。她儿子在战场上牺牲,如果实言相告,这位老母亲就可能伤心欲绝提前过世。你觉得这种情况该说真话还是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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