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初五线小城市,几乎看不到摩天大厦。市里那栋十层高百货大楼,已经属于标志性建筑,即便过年都没有农民敢走进去购物。
街道两边建筑,大部分都灰扑扑,没有太多色彩,宛若凝固在时间长河里黑白照片。
辆顶着天然气包公交车远远驶来,霸气而笨拙,成功吸引到宋维扬注意。这是国家石油产能不足象征,在70年代非常流行,但直到2003年,容平市才淘汰掉最后辆“气包公交车”。
与欣欣向荣北上广深不同,1993年内陆城市死气沉沉,让重生回来宋维扬感到压抑。
来到法院时,这里已经聚
“你都快18岁,是该学学抽烟,”大哥扔来整包中华,还附赠打火机,嘱咐道,“拿去慢慢抽。”
宋维扬麻利点燃吸口,看着楼下若有所思。那里蹲守着七八个人,都是来讨债,整天阴魂不散难以清静。
大哥也朝下边瞟几眼,吐着烟圈说:“你马上就高三,家里事别管,安心准备高考。”
“嗯。”宋维扬低声应道。
家人掐着时间出门,在楼道里碰见几个邻居。有人主动打招呼,有人避之如蛇蝎,还有人带着幸灾乐祸表情。
病要紧,法院那边有看着。”
“你身上带钱没?要不开车送你吧。”大哥声音从厕所传来。
“带,坐出租。”大嫂说完就走。
不多时,大哥洗漱完毕,光着膀子来到饭桌,身腱子肉蹭蹭发亮。
大哥名叫宋其志,由于喜欢打架闹事,初中刚毕业就被送去参军。三年义务兵当下来,竟荣获个人三等功两次、集体二等功次,就在即将提干时候,他居然选择转业退伍,理由是受不部队约束——兵痞枚。
谁都知道,曾经风光无限宋家,已经彻底完蛋。
“来,来!”
蹲守在楼下讨债者,见宋其志出现,立即举起“欠债还钱”牌子,将他们家三口团团围住。
“让开,钱事情改天再说,今天还要去法院!”大哥直接把人推开,面露凶相,腰间八式军刺若隐若现。
讨债者们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把宋家人放走,但却直跟在桑塔纳后面,他们显然不会轻易放弃。
宋其志,宋维扬,哥俩名字连起来即“其志维扬”,隐约可见他们父亲心胸抱负。
饭桌上气氛沉闷,没人说话,只有电风扇嗡嗡转动声。
父亲案子已经开庭好几回,今天估计就要最终判决,大家心情都显得比较沉重。
“吃饱!”大哥放下碗筷,走到阳台个劲儿抽闷烟。
宋维扬也跟过去,摊手道:“给来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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