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料那神婆担心这在当时是封建迷信,应该会把她藏好,但真没想到,那神婆藏得也过于好。
开始是猜着找,找过各种墙角、柜子,找过屋檐、床底……没有找到;用锄头翻找过庭院,用手敲过每面墙……没有找到。后来,每周细抠个区域,每个区域寸寸、块砖块砖地翻找过去,厨房这种重点区域,特意花三周,依然没有找到。
越找越生气,找到最后,神明不重要,重要,是竟然找不到。
有天晚上本来睡着,半梦半醒间想到,或许灶台烟囱上有暗格?那神明会不会就藏在里面?这个念头旦产生,就像条虫,拼命往心里钻。忍几个时辰,还是摇醒北来,让他帮搭把手,架上竹梯,块块砖头敲,还是没敲出什暗格,只好再回房睡。
阿妹说,那天看气呼呼地睡着,在梦里喊着:找到,你这臭神婆。
牛屎烤地瓜。北来挑出最大最肥两个,放在墓碑前。
西来说:地瓜爷爷,家这块地,现在又黑又松,可像你地。那块地就像是你儿子。
北来说:地瓜爷爷,但你那块地,好像也随你死。现在变得又红又硬。
妹问:阿姐,你说人会死,地瓜会死,神明会死,地会死吗?
想想,说:应该会吧,看地瓜爷爷那块地,好像真快死。至少,像是没魂样。
之所以着急找神明,因为是认识命运。
看过爷爷命运,也看过奶奶命运。看过阿母命运,也看过那神婆命运。知道,命运不会只是条潺潺流淌溪流,它会在经过某个山谷时就突然坠落成瀑布,还可能在哪个拐弯后就汇入大海消失不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名字叫百花,你外
那块地那年还真是死回。
临近收成时候,也不知道为什,总感觉地瓜爷爷那块地越来越臭,像个大粪坑。那对夫妻想着收成,还是咬牙除草、施肥。到收成日,锄头挖,恶臭冲上来,挖开,才知道整个田里都是腐烂地瓜。
那对夫妻忙着责怪对方。丈夫说,都怪妻子,松土没松够,让地瓜没法透气。妻子责怪丈夫,施肥施太多,让土地板结……西来听他们吵半天,和说:他们都说错,就是这块地在爷爷奶奶走后难过得直哭,那对夫妻不知道,没有安慰它。泪水积压着,当然发臭。
北来像老农民样,接过去说:哎呀,就是沟渠没挖好。说白,就是对这地没有像对自己孩子那样珍惜。
确定能和大家活下来后,就开始偷偷找那神婆说会留给那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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