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神婆在厕所里先是大笑,然后就声干呕,再声干——知道,她笑得不小心吸口臭气。
心里暗自得意,却没想到,那神婆平复好会儿,字句回:,也,和,他,打招呼啊。
她每个字尾音都是颤抖,明显想憋着笑,但终于还是在说完最后字时扑哧声,又哈哈哈地笑开,然后便是阵干呕。在厕所外也跟着乐起来,不小心,海风突然把股臭味往嘴里塞,也被呛到干呕起来。
还在干呕着,厕所里面神婆却突然安静下来,然后很认真地说:不管你信不信,神明就直这样看着咱们。
本来想反驳,但听着这句话,头不自觉抬起来——好像也看到,在们头顶上空,是个又个悲悯眼神。
神婆愣下,看看天,确实没有云,只有北斗七星眨眨。她好像在认真回想:对啊,刚刚看他是飞过去还是跑过去?
逮住她:那神明还用跑?
神婆转过头来,愣愣地看着,突然从藤摇椅上下子站起来,摆摆比画起来,自己大笑起来:大普公穿着重重官服,跑起来像鸭子。
说完,又好像担心天上大普公还没走远,悄悄抬起头打量下,咧开嘴笑:还好没被听见。
神婆要去上厕所,没有尿意,但也跟着去。
们也算不打不相识,那个晚上,们就这样有搭没搭说着话。
毕竟只有十五岁,分不出真假,她说着就听着。
神婆说,她是到三十多岁才当上神婆,在那之前,她叫蔡也好,是家里第三个女儿。父亲看到生下是女儿,说句:也好。
神婆说,她是先认识鬼,再认识神。而她确定自己可以认识鬼,是因为晒豆子。
她说她记不清楚,应该就是六岁时候。那个下午,她阿母问孩子们,谁能帮忙晒豆子。她阿母交代定要晒透,要不会发霉,还交代,已经闻得到空气开始重,晚上定有雨,所以记
神婆走几步,就回头看下跟着,她想不明白,为什连她上厕所都要跟着。她走进厕所里,看到还在厕所外等,她有点恼:上厕所你干吗跟着啊?
说:有件事情,你上厕所就想不明白。
神婆说:上厕所,你能有什事情想不明白?
说:真有。在想,你上厕所时候,神明经过是不是也看到,他看着你光屁股,你也看见他看着你光屁股,怎办?
那时候咱们厕所都没有屋顶,就个坑,两块石板中间条缝,四周围着砖墙或木板。什东西从天上飞过,可不把拉屎人看得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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