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翊心里微微地疼下,然而这疼痛很快被更大麻木掩盖——他们每个人都没有退路。
景七在原地走几圈,当中不停地有“天窗”来报崇文门战况。赫连翊叫人将这小小胜利隐而不发,只让诸将知道,崇文门正打着,严加戒备。
景七忽然皱眉道:“陛下,京城九门,看起来是大关,巍峨而立,却是个易攻不易守地方,若是那乌尔木家兔崽子醒过神来,逮着个地方打,恐怕……难对付。”
赫连翊和周子舒都明白这个道理,京城十八万守军,本来人就不多,还要分散到九门,那就相当局促。
当年建造这京城时候,就有种笑迎八方来客坦荡在里头,满是大国都城优越感,可如今这不速之客来者不善,京城不愿意笑迎,自然也就出问题。那多城门,好像个被人打九个窟窿筛子,
留条将来能杀回来里应外合后路。
而如今,赫连钊人已经没,再不需要后路,铁如就豁出去。
再没有什,比仇恨更能有让羔羊夜之间变成虎狼神奇力量,被格西派去敲门六千意气风发瓦格剌族武士,当天得意洋洋地浩荡而去,却忽然遭遇恶鬼般大庆守军,瓦格剌人几乎蒙。
历史惊人重复,他们就像甘肃那夜、大庆军人被袭营样,惊慌失措,触即溃,四散奔逃。不样是,他们没有个看得清敌人心将领,敢扛着大刀身先士卒地拼命。
就像是望月河里夜之间,注满融化铁水,格西在远处仰望着这高大而富丽城门、和抬头隐约看见高耸入云宫殿,忽然有种不祥预感——像是,这座城刀枪不入样。
此时,程武门赫连翊身边还剩下最后两个人,正围着张布防图,站坐。
能用之人都去守城,景七和周子舒留在赫连翊身边,来为他安全,另边,也是将程武门这最危险地方当成最后指挥部。周子舒手下神出鬼没几百个“天窗”,便成联系九个城门之间枢纽,统换上布衣,在小臂上刺上枝寒梅,混迹于各色人群中,以最快速度构成整个京城消息系统。
景七身上换身深色极简便衣服,那些可有可无零碎,衣服上挂饰夜之前全没,双手抱在胸前,眉头微微地拢着。
赫连翊看着他背影,忽然觉得这人有些不像那常年没骨头似、懒懒散散景北渊,他肩背削瘦,却挺直,以往宽大袖口腰间全收拢起来,那身浸到骨子里纨绔气徒然间烟消云散,好像这多年来,都是假样。
脸颊凹进去,桃花眼微沉,竟说不出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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