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伍来去匆匆地离开,像他来时候这样,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入手荷包分量很重,摸起来似乎和往日金银不同,王伍出门以后偷偷往里看眼,里面竟是满满袋子猫眼石。他轻轻地舒口气,诚惶诚恐地仔细收好,知道礼其实都不重——王爷给谢礼,谢不是这个消息,而是谢他救自己这条命。
景七怀里抱着画轴,叫平安等在那辆不起眼马车里,自己靠着破败窗口坐会,就着那小碟子有些糊花生米,喝半壶劣酒,才撂下酒资,悄然离去。
几百年,他头回知道那早记不清面容母亲和今上关系。景七自嘲似苦笑声,心道:“糊涂成这样,景北渊可死得不冤。”
登上马车,悄无声息地回去。
终于得手。
景七敛去笑容,低头看自己掌心纹路会,将温热不大爽口酸梅汤饮尽,才吩咐道:“平安,更衣,叫人备车,要出门趟。”
平安应声,吩咐下去,景七整理好自己,换身不打眼长袍,从书房里抱出卷画轴,钻进马车。
路到个门槛破旧、四处漏风、门庭冷落小酒楼,景七才从马车里出来,进二楼雅间,轻敲三下门。
门应声打开,里面个青衣人飞快地看他眼,立刻将他让进去,将门关上。
所谓“雅间”,其实也不过是多闪嘎吱嘎吱响破门,旁边有半扇关不上窗户,且不隔音。
那青衣人正是宫里小太监王伍,他多年来仗义本分,自有自己人脉,会悄无声息地混出宫来。
两人谁都没话,景七直奔主题,默不作声地将画轴展开,画还是老王爷亲手画,落款处盖他私章,写着“甲申年三月初七,赠爱妻”字样。景七抬头看着王伍,神色很是凝重。王伍仔细盯着那画看片刻,缓缓地点头。
景七神色阴晴不定,看不出喜怒,目光闪闪,低头,缓缓地将那画轴收起来,从袖中掏出个荷包,塞到王伍手里,深深地看他眼,竟对他长揖以谢。
王伍是个奴才,自然不敢受他这大礼,忙往旁边退步。景七才摆摆手,叫他自行回宫,自己坐下来,叫人上壶酒,小菜。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