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霄却突然道:“王爷说这话,怎听着……怎听着这难受呢?”
他吸吸鼻子,想半晌,只得道:“王爷,你也交差回家,也能见着久别师兄,都是高兴事,咱们就不说这样话吧?听着让人心里酸溜溜。”
景七瞥他眼,淡淡地说道:“不过就事论事随口说罢,有什难受?”
梁九霄眉眼都皱起来,摇头道:“不是,听着就是难受,好像心里堵口气似,不舒坦,就跟……就跟……就跟对什事失望好多回,就不愿意再想似那种感觉。”
景七嘴角弯弯,没吱声。
望月河上年又年,年年岁岁人不同,花月却总相似。春风度十里岸,离人九步三回头。
看朱都成碧。
错过年望月河上歌,错过年上元佳节夜,等景七远远望见京城城门时候,心中竟隐隐地升腾起某种压抑不住想念。
想念幽静安闲王府,想念唠唠叨叨平安,甚至是比邻而居那个小怪兽乌溪。
景七忍不住笑笑,边伺候着吉祥说道:“你说,府上那没良心紫貂还认识不?”
他想有时候老天也挺公平,个人有样长,便有样短,譬如聪明人大多想得也多,辈子过得不见得比傻子轻松,譬如总是琢磨人心,城府深厚人,看人总是有固有角度,却往往不如不谙世事真性情人有种近乎神奇直觉。
乌溪有这样直觉,梁九霄也有这样直觉。
景七相信,其实每个人刚出生时候都有这样直觉,只不过久而久之……便连自己心都不敢相信起来。
忽然,马车停下来,景七愣,吉祥立刻探出头去问,前边回答句什,吉祥跳下车子去,片刻又回来,眉目之间似
吉祥忙赔笑道:“主子说得哪里话,那小东西直养在主子身边,都不让别人近身。怎就能不认识呢?”
景七想到什似,也笑道:“也是,畜生比人可要有良心得多……哎,你知道为什?”这是闲扯,可吉祥却愣下,不明白小王爷是什意思,怎好好就扯到这上面,想家不成?便摇摇头。
景七似有所感地说道:“这人,要操心事情太多,譬如父母兄弟,亲朋好友,妻儿老小,每日应酬也应酬不过来,总有千千万万诱惑叫人陷进去,可畜生不样,每日操心不过是活着和吃喝。你养它,它平日里看得见,认得,也就你个人。你有外面大千世界三丈红尘,它却只记得你个人恩情……”
景七说到这里,便顿住不往下说。
吉祥怔怔,不解其意,只得赔笑着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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