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沛点点头,又对巫童说道:“这乃是大庆南宁王,和你也算得身份相当,不算辱没远客,以后你便要在京城常住,叫北渊带你多亲近亲近世家子弟们,也是好。翊……”
他才吐出个字,才想起赫连翊方才告病被扶出去,便略皱皱眉,眼睛在大殿上转圈,脸上竟有无奈之色闪而过,顿片刻,才说道:“鸿胪寺卿何在?”
鸿胪寺卿陈远山忙道:“臣在。”
赫连沛点点头:“陈爱卿,南疆诸位在京诸多事情,还得烦你多费心些。”
陈远山忙道:“臣遵旨。”
连沛目光有些阴沉地在两个成年儿子身上扫圈:“圣人曾言‘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他不过区区懵懂孩童,又未曾教化,仁人应以德传之,以礼受之,焉能说杀便杀?若杀此人,此事传扬出去,岂不教天下人笑大庆君臣毫无度量、滥杀,bao政?”
景七翻个白眼,心说是听君席话,便真可自挂东南枝。
赫连沛脸亲切地对乌溪问道:“你几岁,在南疆可曾读过书?”
乌溪愣:“……十,大巫师就是老师,只是没有读过你们中原书。”
赫连沛摇摇头,十分惋惜:“可惜可惜,读书之妙,乃在于上对往圣,下对今贤,畅谈二,岂不妙哉?只可惜你地处偏远,竟不曾领略这等最最快乐之事——哎?北渊哪……”
赫连沛揉揉眉心,脸上不掩倦色,辉辉袖子,站起身来:“今日便罢,朕乏,散吧。”
立刻有公公上前,赫连沛扶住小公公手臂,走两步,想起什似,回头看景七眼,低声道:“听翊儿说,你说等身体好些,便在王府中自请西席,不进宫伴读?”
景七怔:
景七愣,不防突然被点名,忙躬身道:“臣在。”
“咳,你这孩子,半晌连气都不吭声,朕都险些把你给忘。”赫连沛白他眼,“怎才这点儿年纪就跟个小老头似无趣?朕听说,你好几个月间,除进宫请安,竟未曾出府?”
景七道:“臣身负重孝,不敢造次。”
赫连沛叹口气,伸手捏捏他肩膀:“明哲虽异姓,却如朕手足……唉,罢,北渊你要保重自己,朕知道你孝心,可是也不要憋坏自己——如今巫童在京城府邸还未建成,只得委屈他们在驿馆略住住,有客自远方来,不可怠慢,瞧他和你年纪差不多,他官话虽不熟,平日交谈倒也无妨,你们般年纪,也有些话说,要代朕好好招待。”
景七心里大大地翻个白眼,嘴上却只得恭敬道:“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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