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桓还在呆愣中没有回过神来,已经被席卷而出水流冲出去。
灼眼阳光下刺进他瞳孔,瞳孔剧烈收缩,褚桓眼睛里流下生理性眼泪,可是他不躲不闪,甚至没有闭眼。
褚桓度觉得自己是个不喜欢晒太阳人,以前独居时候,不管春夏秋冬白天黑夜,他在房间里,就必然要拉上窗帘,点光不透,这才觉得心里能安静下来,纵然是刚到离衣族那段日子,也总是喜欢在绿树浓荫地方躲着。
那时他真是做梦也想不到,有天他会与阳光久别重逢,还重逢得这让人百感交集。
不单是他,三个人状态全都像梦游样,褚桓听见南山难以置信地说:“们……们是从陷落地里出来吗?”
慢些,褚桓止住咳嗽,好不容易睁开眼睛,这才发现他们身处个狭长、仿佛山洞样甬道里,而身侧南山正紧张地看着他。
南山对上他目光,明显松口气:“方才有会你手突然松下,吓死。”
褚桓想打趣他句,喉咙却时被海水齁得说不出话来,于是在激流中抬起两人交握手,他那“逗你玩”戒指还在南山手上,看着就觉得熨帖。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阵更加撕心裂肺咳嗽声,褚桓左手上绳子轻,只见袁平落汤鸡样地浮出水面——他大概是水性很般,还是脸找不着北傻样,支楞八叉地在水里挣吧,还是蛇把他托上来。
褚桓连忙重重地清几下嗓子,还没来得及嘲笑两句,就听见南山突然说:“屏气!”
是,这里没有可怕阴影,也没有被吞噬人。
南山用力扣紧褚桓手,被他硬邦邦指关节狠狠地硌下,才确认自己没有在做梦。
“可是……可是们是怎出来呢?”南山喃喃地问。
褚桓反应奇快,南山话音没落,他已经屏住呼吸,下刻,眼前这条细窄通路急转直下,过山车似转个十分猎奇角度,波大浪兜头将他们重新淹到水下。
褚桓早有准备,同时,他几乎想象得出袁平在这样大风大浪下会变成什熊样,因此等他再次从水下冒出来,吐出嘴里咸得发苦海水后,就好整以暇地准备继续方才未竟嘲笑。
可是他再次睁眼时候,却发现自己完全笑不出来。
褚桓看见某种他曾经习以为常、而数月以来却以为自己再也看不见东西,时间,他心里浅薄惊喜或是震撼全都没有如期而至,他简直是惊呆,看起来仿佛见鬼——褚桓看见,在这千回百转窄道尽头,有束光!
本该在陷落地以外,纯粹、刺眼、灼热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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