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轻轻地笑下,带着说不出讥诮,并没说什——他实在没什好听话可说。
判官干笑声,抬起袖子擦擦汗。
他自己也觉得地府明目张胆地把因果册送给赵云澜这事,办得实在不高明,可又能怎样呢?
说算又不是他。
他上面压着十尊大神,他们甚至还示意他暗中打探下斩魂使心里是怎想,有没有立场不坚定意思——人家斩魂使虽然不言不语,总副温良恭俭让等人算计模样,可心里跟明镜似。
能放纵自己事,就是偷偷地在那人没有察觉情况下,多看他几眼。
他会趁着深夜潜进赵云澜家里,可是那人警惕性很高,他也不敢久留,好在最近赵云澜饭局多,大多数时候到家都已经是半醉,他才敢稍稍走上前点。
悄无声息地来,再悄无声息地离开。
沈巍留恋地看眼满墙照片和画像,转身消失在片黑雾里。
他飞快地掠过黄泉路,奈何桥头有大判官带着黑白无常、牛头马面等众鬼差迎接。
谁也不傻,他老骨头把,点也不想试试那斩魂刀快不快。
再说,真惊醒那位大神,人家就会跟他们坐在条板凳上?
他当年获罪受贬,可不就是因为太过离经叛道吗?
判官是个面白微胖中年人,慈眉善目,并不可怕,见沈巍,也是副毕恭毕敬、笑容满面模样:“大人,十殿阎罗有请。”
在荒疏而哀嚎遍地奈何桥边,沈巍清秀眉眼显得有些冷,他对着众鬼差微点头,眼皮也不抬,只是客套地说:“有劳。”
判官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说:“上次送因果册给令主,确实是们思虑不周,乃至于险些泄露大人形迹,们也都实在是愧疚万分。”
沈巍不动声色地看他眼,险些把判官冷汗给看下来。
于是这老头立刻卖乖说:“但是当年和昆仑君有关切记载都已经收拾干净,小神保证,绝无半分泄露,连点蛛丝马迹也摸索不着,令主如今身在人间,只要那鬼面嘴紧,他是绝对不会知道任何事。再者令主光风霁月,鬼面那样污秽之人,恐怕也是不敢‘惊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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