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两人在背后瞎担心时候,长庚与徐令带着顾昀拨给他们二十个亲卫来到江北扬州,他们行人扮作流民实在强人所难,便扮做商人,只说是杜财神麾下临安府处当铺分号掌柜,因为打仗被迫迁移至江北,直没什事做,这回商会向皇上请命沿运河建厂安顿流民,虽然朝廷尚未批复,但估摸着有谱,于是令其北上做前期考察。
那临安当铺名字,掌柜身份年龄正好与长庚对得上,杜万全那边早安排好,就算有心人去查,也查不出什破绽,故事编得天衣无缝,大摇大摆地来到扬州。
无论如何,杜财神如今是举国上下财神爷,被长庚刻意捧,大商会上封折子能直达军机处,俨然是副大皇商气派,比地方小官强多,杜财神人,当地府衙*员于情于理得见面——哪怕杨荣桂这个吕家人实际与杜万全不对付,面上功夫也需做到,在飞檐阁设宴请长庚他们顿。
自从洋人入侵,举国动荡开始,年节时宫宴都大大削减,起鸢楼倒下至今没能再站起来,徐令觉得自己好久没见过这种纸醉金迷之地。“飞檐阁”在此地素有令名,又
懂得仁义为先——比你小时候强得多。”
顾昀:“……”
钟蝉瞥他眼,眯起眼睛,露出点不易察觉笑意,纵即逝:“但这看着,少年人不轻狂,有时并不能算是件好事,他早熟得有悖人性,必是幼年时受苦太多之过——蛮人巫女事,也听陈家丫头说,你打算怎办?”
顾昀没有很快回答,沉吟片刻。
钟蝉道:“乌尔骨缠身,并非他个人意志,有时候想着,对他诸多疑虑,其实也并不公平,倘若他只是个寻常人家寻常人,无论如何不该说什,可他不是,他身上连着国祚——子熹,如今朝中个雁王,牵发而动全身,离不开他,也不能全依靠他,你明白吗?”
顾昀大概听明白钟老将军言外之意——自己留手,不要让雁王权力太大,必要时候想方设法以军方之力挟制他,当退则退。
但顾昀没有接这话,只说道:“会看着他,师父您放心。”
钟蝉皱眉:“知道他从小跟着你长大,情义深厚,但你能看着他多久?陈家这代家主是那个丫头,才这点年纪,十年八年之内,不见得能指望上她,雁王神智能撑得下那久吗?”
“活天,就保他清醒天,”顾昀道,“即便有天他真失控,也对付得,数万玄铁营还在西北守着国门,不会让他乱来。”
钟蝉微微愣,有那瞬间,他觉得自己听出顾昀话音里别样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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