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眼睛里睡意清:“嗯?去吧。”
他轻手轻脚地把长庚放好,推开小窗,只脏兮兮木鸟飞进来,头栽进他手里,木鸟已经很旧,股檀香气已经腌入味,清清淡淡地钻进顾昀狗鼻子。
顾昀回手将木鸟递给长庚:“是然那秃驴吗,又跑哪去?”
护国寺被李丰清洗过番,本想将主持之位交给救驾有功然,然却固辞不受,依然在寺里挂个名,去做他云游四海苦行僧。
“在江北帮着安顿流民。”长庚不怎灵便地爬起来,“在老百姓那里,有时候和尚说话比官府管用。”
火你又不管灭。”
长庚叹口气,头次点也不想听医嘱,老实下来,小声道:“你穿朝服真好看。”
顾昀挑个没针地方,懒洋洋地搂住他:“穿什不好看?”
他已经有点困,因为长庚睡不安稳,屋里直点着安神散,安不安得长庚神不好说,反正被殃及池鱼顾昀是困得越来越早。
他被西域人暗算,旧伤度反复,小半年,伤虽然见好,但他自己感觉得到,精气神已经大不如从前,人在前线时候心里尚且有根弦绷着,眼下回朝,每日不必枕戈待旦,心里弦稍稍松,身上就时常有种缭绕不去倦意,此时话说没两句,已经迷迷糊糊地闭上眼。
他说着,掰开木鸟,将然和尚信取出来看遍,方才脸上直萦绕笑容渐渐消失,好会,微微叹口气,把信放在边。
顾昀接过来扫:“江北疫情,怎没听说?”
“那边气候又湿又热,死人多,倘若不能及时处理,发生疫病也不稀奇……去年才整治运河流域,给他们分派安顿流民任务纳入政绩,混账东西,竟还学会瞒报。”长庚低声道,他坐在床边,整个人神魂似乎都被几根银针固定在躯壳之内,看起来格外疲惫木然,他目光落在床头角,床头汽灯将他
长庚爱极他这股理直气壮厚颜劲,低低地笑几声:“要是只穿给个人看就好,穿朝服个人看,穿盔甲个人看,穿便装也是个人,谁也不准觊觎……”
他这话里真假参半,已经合上眼顾昀却只当是说着玩床笫私语,坏笑下回道:“那恐怕是不行,不过什都不穿倒是可以只给你个人看。”
长庚眼神顿时就变,从手背到手腕上几根银针竖着,也没耽误他手缓缓上移,动起手脚来,活活把顾昀摸醒。
顾昀只好避开他手腕手背上银针,按住长庚,含着些睡意道:“别闹,还想再多挨几针吗?”
正这时候,窗棂被从外面轻轻叩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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