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浑身躺得发酸,想换个姿势,可是行动不便,姓沈老妈子特别有眼力劲儿,见他在床头艰难挣扎,愣是不知道上来帮把,还在那喋喋不休问道:“头几天你跟阎王爷他老人家下棋时候,小殿下不顾自己伤势,天到晚不眠不休地守着你,自己身上还扎得到处都是针,脖子都弯不过去,们看都觉得不忍心,跟你说啊子熹,那真是比亲生还……”
顾昀忍无可忍,,bao躁道:“亲你姥姥,哪来那多屁话,快滚!”
沈易非但没有被吓着,反而蹬鼻子上脸地凑上来,问道:“怎,你又干什倒霉事把人家得罪?跟你说啊子熹,亲王殿下可不是以前被你随便搓揉小孩,你差不多……”
顾昀低吟声:“季平兄,看在差点为国捐躯份上,求你,滚吧。”
沈易敏锐地从他脸上看到“难言之隐”四个字。
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神色:“西洋人大破江南水军之后兵分两路,路由他们教皇亲自带着,从大沽港上岸直逼京城,另路人马主要是他们花钱雇来东瀛死士,开着重甲战车沿运河路北上,过山东直隶两府,地方驻军没见过这种阵势,当时就被打得稀里哗啦,们来路上就和他们交手过次,确实是硬茬,后来钟蝉老将军露面江南,帮着姚重泽重整溃散江南水路军,收拾残部北上,帮们把,那帮人这才迫不得已让路退至山东境内——现在两路分兵西洋军合而为,退回海上,以东瀛诸岛为据,恐怕还没完。”
顾昀“唔”声,眉头死紧死紧地皱起来。
沈易方才通嚷嚷,直叫唤得口干舌燥,自己给自己倒凉茶灌下去,叹道:“别多想,你先养好自己伤是正经事,现在离你不行。”
顾昀半闭着眼没吭声。
沈易为缓和气氛,转移话题道:“你家小殿下简直是脱胎换骨,原来那不显山不露水,危难时敢出来独挑大梁,都快认不出来……皇上将他‘雁北王’‘北’字取,你知道吗?”
沈将军多年来受顾昀欺压,打不过也说不过,仇怨由来已久,好不容易逮着他笑话看,才不肯善罢甘休,好奇得快炸:“赶紧,你看现在满朝愁云惨淡,咱们也聊聊你倒霉事开心开心……”
顾昀:“……
雁北王到雁王——虽然只有字之差,确实从郡王到亲王。
顾昀回过神来,恹恹地嘀咕道:“算哪门子好事……”
沈易为哄他高兴,哪壶不开提哪壶道:“路上正看见他跟重泽从宫里出来,这会也快回来。”
顾昀:“……”
沈易看着他黑锅脸莫名其妙,奇道:“又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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