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
他约莫是跟和尚混得时间长,身上不带丝烟火气,玉树临风似殿前站,静得沁人心脾,鼎沸怒火也不由得跟着他平息下来。
李丰暗暗吐出口气,摆摆手道:“你说。”
长庚:“眼下中原四方起火,兵马已动,粮草却未行,未免再出现补给周转不灵,臣弟请皇兄开国库,将紫流金全部下放,此其。”
“对,你提醒朕,”李丰转向户部,“立刻命人协调……”
“皇兄,”长庚不徐不疾地打断他,“臣说是全部下放——非常时期,击鼓令已成掣肘,将军们爪牙上还带着镣铐,皇兄难道要绑着他们上战场吗?”
义正言辞道:“呃……皇上说得对,京畿乃大梁国祚之托,更是万民所向之地,怎可由着洋毛子乱闯?成何体统!咱们便是还有兵卒,也要死战到底,眼下就打退堂鼓,岂不是动摇军心?”
李丰实在不耐烦听他车轱辘样废话,截口打断他道:“让你说怎打!”
胡光:“……”
所有人都在瞪王裹,可王裹说得对,倘若江南水军统帅都已经殉国,东海带谁可为将?群蛟溃散,怎动兵?
万洋人北上,北大营和御林军能挡得住几轮火炮?
这话换成任何个人说,都是十足冒犯,但不知为什,从雁北王嘴里说出来,就让人生不出什火气来。
方才被撂在边胡光忙道:“臣附议。”
不待李丰开口,户部那边已经炸锅,户部侍郎朗声道:“皇上,万万不可,此时下放紫流金确实解燃眉之急,可臣说句不中听,万旷日持久,今天日子不过,往后怎办?寅吃卯粮吗?”
御林军统领大概很想把侍郎大人脑袋揪下来,好好控控里头水,当庭反驳道:“贼寇都已经打上门来,诸位大人满脑子里居然还是精打细算过日子,末将真是开眼界——皇上,燃眉之急不解,们还谈什‘长此以往’,万四境被困死,光靠朝境内那仨瓜俩枣紫流金矿,掘地三尺也长久不起来啊!”
胡光生怕插不上话似,又脸红脖子粗地跟着嚷嚷道:“臣附议!”
从某种层面来说,王裹也算有勇气,起码他说出众人都不敢道出实情。
胡光顿时成根馊苦瓜,满头冷汗好比流出馊汁。
就在这时,长庚忽然出声。
年轻雁北王上前道:“皇兄可愿听言?”
胡光双感激眼睛投向长庚,长庚温文尔雅地冲他笑下:“皇兄且先息怒,覆水难收,人死也不能复生,四方边境困境已成既定事实,争论发火都没用,们与其自乱阵脚,不如先想想还有什可以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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