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忍住不适,努力定定神,等着听顾昀说。
结果那姓顾吞吞吐吐半晌,目光从房顶大梁游移到自己鞋尖,连个屁也没放出来。
沈易提心吊胆地问道:“到底
浇完他好像干点什多余事……
干什来着?
“哦,对,”顾昀迷迷瞪瞪地揉着自己太阳穴,想道,“好像调戏个丫头,还把人家吓坏。”
“太不像话。”顾昀边自己跟自己嘀咕,边洗漱换衣服。
换到半,他突然顿——不对,侯府连匹母马都没有,哪来丫头!
顾昀觉睡到快要日上三竿。
他头天晚上心里很不痛快,多少有点借酒浇愁意思,醉得太结实,爬起来全身骨肉僵成团,比宿没睡还累。
旁边小桌上不知谁给他放碗醒酒汤,顾昀捏着鼻子端过来饮而尽,这才算把干涩眼睁开。他木呆呆地在床边坐会,飞快地反省番,在半睡半醒间察觉到自己近来莫名其妙焦躁。
“至于吗?”顾昀打个哈欠,扪心自问道。
仔细想,当然是不至于。
顾昀终于彻底醒,面有菜色地琢磨会,他回身掀被子——只见床角滚下来个小东西,正是长庚身上那个皮制荷包。
顾昀:“……”
沈易酒量不行,比顾昀醉得还厉害,大早还没睡醒就被顾昀闯进客房,活活拖起来。
“跟你说件事。”顾昀神色见鬼样严峻。
沈易不敢怠慢,心里乱七八糟地滚过堆念头:傅志诚逃狱?奉函公被皇上定罪?北蛮入侵?还是砥柱中原驻军叛乱?
这几年国库稍微困难点,军费当然也跟着紧张,但也没有紧张到揭不开锅地步。
老天爷也还算平顺,几场水患、地震,还有两三年前有过场旱灾,都不算特别严重,中原这大,随便哪块云彩里龙王爷抽个风,朝廷不得焦头烂额地跟着赈灾?自隆安元年伊始这几年,算得上是难得河清海晏。
江南和西南出两桩案子,虽然声势都挺大,把皇上弄得风声鹤唳,但其实在顾昀眼里,那都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东海是魏王明显还没准备好,就被紫流金泄露踪迹,南疆事是多方势力撞在起,傅志诚开始恐怕连造反打算都没有——总而言之,其实还不如他们在大漠黄沙里追捕沙匪来得凶险。
和当年国无强兵,他独挑大梁征战联合叛乱西域六国比起来算什呢?
那时候他每天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明天太阳,心里全无杂念,现在倒好,他位高权重,优哉游哉地在自家院里看铁傀儡扭秧歌,反而还借酒浇愁起来,多大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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