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船要从海运与运河之间通路缓缓驶离内陆,入海往东,将活物送往东瀛本土,途径数个稽查站。
香料船上必须有香师随行,在过稽查站时候上交检验过样品,所以无论这几艘商船真正目是什,总要有个香师掩人耳目。
船行十来天,葛胖小偷偷摸摸地钻进顾昀房中:“侯……张先生,长庚大哥。”
说完,他看见顾侯爷脸上
长庚闭闭眼,险些想在他手上蹭蹭,好悬忍住。
他将顾昀手摘下来,写道:“头次跟在义父身边见这种阵仗,心里有些没底,有点怕。”
最怕就是那东瀛人将回旋镖飞到顾昀胸口那瞬间。
顾昀仿佛想起什,忽然笑。
长庚:“笑什?”
。
老侯爷原话是:“要不然你自己站起来,要不然你找根房梁吊死,顾家宁可绝后,也不留废物。”
这句话就像把冷冷钢钉,在很小时候就钉进顾昀骨头里,终身无法取出,及至老侯爷去世,顾昀入宫,他也未敢有日放松。
这种多年磨合出极致感官总能在些场合帮他遮掩二,这也是他不到冻得凡胎肉体承受不住,便不穿厚衣原因。
因为厚重狐裘和臃肿棉衣会影响他感觉。
“是对你太放纵,”顾昀在他手心上龙飞凤舞地写道,“当年若是敢在爹面前说个‘怕’字,非得挨顿板子不可。”
长庚默默地想:“那你为什从不打板子?”
非但没打过他,连疾言厉色都少见,永远凶不过三句。
最开始他面对侍剑傀儡时候心有畏惧,适应不过来,顾昀也从未露出过多失望或是多不耐烦神色,时隔年多,长庚回忆起来,觉得那并不是个严苛前辈教导后辈目光,更像是他在笑眯眯地看个小孩笨拙地玩耍。
顾昀又写道:“东瀛人动起手来很麻烦,小伎俩很多,不过真正高手不多,你看他回旋镖来势汹汹,其实轨迹是弯,只是为试探是不是真瞎而已,这船东瀛人也没什可怕,担心是他们目地。”
顾昀在空中摸索片刻,在长庚手心上写道:“方才与你交手是个东瀛忍者,那些人偷鸡摸狗本领很有套,当心隔墙有耳。”
长庚低着头,忍不住抓住顾昀那只布满薄茧手,继而他长长地吐出胸口口翻腾不休戾气,自嘲地摇摇头——顾昀永远镇定,吓得半死永远是他。
顾昀心里纳闷,不知道他好好叹什气,侧过头来“看”着他,挑挑边眉。
长庚趁他蒙着眼,放肆地盯着他看。
顾昀顺着他手臂摸到他头,拍拍他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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