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见过落寞举杯、饮而尽顾昀,这样义父对他而言几乎是陌生。
算起来,顾昀在他面前就没发过火,也鲜少流露出疲惫或是不开心来,好像总是在逗他玩,又可亲又可恶——好像除这面,其他诸多神色都是不方便透露给他看。
因为他只是个无能为力孩子。
长庚突然间生出种想要立刻变得强大渴望来。
这时,葛胖小突然回过头来喊道:“侯爷!沈将军,洋毛子带大堆野兽在跳舞!快来看哪!”
换花雕吧,看来不是英雄是狗熊——哎,诸位都坐,别管他们仨,他们在家都吃过,让他们玩去吧”
说话间,他开始觉得视线有点模糊,便低头伸手掐掐鼻梁,知道自己前几天喝药效恐怕快要没作用。
药效消退时间大约是小半个时辰,般他会先瞎后聋。
沈易见他小动作就知道怎回事:“侯爷?”
“没事,”顾昀摇摇头,换酒,冲席间举杯道,“诸位都是大梁万里挑勇士,跟,却既没有荣华富贵,也没有权势好处,边疆清苦,连饷银也就那点,都受委屈,先敬弟兄们杯。”
顾昀说完,口干,随即不由分说,又给自己满杯:“第二杯敬留在西域弟兄们,当年不知天高地厚地把他们带出去,没能把他们带回来……”
沈易:“大帅,过年呢,别说。”
顾昀笑下,真就住口,举杯饮而尽,旋即再次满上。
“第三杯,”顾昀轻声道,“敬皇天后土,愿诸天神魔善待袍泽魂灵。”
长庚站在窗边,不知什时候,外面盛景已经不能吸引他,他侧过身,眼睛眨不眨地注视着顾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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