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熊神神叨叨地说:“是,有位居士刚刚脱离苦海,来看看他。”
大夫脸色变,跟着压低声音:“哟,是下午送太平间那位?那可不行,咱们医院管理严格,太平间可不让随便进。”
老熊:“……”
他觉得眼下可真不愧是末法时代,连神圣医疗工作者都能这肤浅。
“阿弥陀佛。”老熊叹口气,耐心地解释说,“那位居士,他不幸还是个活物。”
地抖下。
片刻后,魏之远呆呆地看着自己手机屏幕,男人侧脸带着大病中特有苍白,显得低垂眉目愈黑、愈浓重,他像是在熹微晨光中捧起朵沾着露水花,因其娇嫩脆弱与烁烁动人而越发怜惜,触即放地亲吻下,而后将其稳稳当当地安放回枝头……嘴角还带着点似有若无、无奈笑意。
他无数次地把对他穷追不舍命运踩在脚下,乃至于“命运”这个贱东西现在都似乎不大敢来招惹他。他所向披靡,然而单单败在这朵“花”摇曳暗香中。
魏之远觉得自己这条孤独而无悔路,终于走到尽头。
不知是因为这几天直在医院里陪着太疲惫,还是什别缘故,没过多久,魏之远就忍不住趴在床头上睡着。
“啊,那是得节哀……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医生见他面如便秘,这才看见他手上拎果篮,连忙托托自己脸上眼镜,义正言辞地说,“其实追上来,就想告诉您声,般女士那种特别飘逸长裙和长裤最好别在医院穿——哦,就说您这种能扫着地衣服,咱们这都是病人,地上细菌病毒多,扫到衣服上,回去有害您和家人健康。”
随即,这位较真医生意识到跟和尚说“家人”不大合适,又补充句:“回去有害您和大师兄二师兄沙师弟健康。”
老熊无言以对片刻,只好稽首表示感谢,同时,他觉得魏谦定是佛祖保佑,竟能在这样险恶医疗环境下生存下来。
个带着口罩老大夫经过,看不惯地对训斥那年轻住院医生说:“小刘,你也有点正人形,哪那多废话?没有点威信,以后让病人怎信任你
在他打盹时候,高僧熊英俊来。
他做另类和尚打扮,在医院里好番招摇过市,惨遭医生护士、其他病人及其家属围观,他手里握着串佛珠,边走边捯饬,见谁对谁稽首,见谁避让谁,于是脚程显得很慢,但丝毫也不理别人对他议论纷纷。
这时,个住院大夫追上他:“师傅!哎,那位师傅!”
老熊:“阿弥陀佛。”
医生上下打量他番,不确定地问:“您……也是来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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