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想要“出人头地”那种心绪依然没有半点改变,他依然是个做梦都想赚大钱钱串子,依然需要钱,需要养家糊口,可大概是他已经目睹过足够浮华,经历过刻骨生死,他心已经不知不觉间就沉下去很多。
对此更加喜闻乐见是宋老太。
即使魏谦每天被人吆五喝六,孙子样地干活,她也欣慰地为他终于“走上正途”松口气。她是庄稼人出身,不觉得体力活有什不好,凭力气吃饭,吃得天经地义。做小工,哪怕吃糠咽菜,也比出入夜总会穿金戴银强。
宋老太在主观地认为魏谦前途片光明时候,也终于发现,这个大男孩,还不到十八岁,已经确确实实是在撑起个家,于是对他好些。
她不知从哪弄来跌打损伤药膏,偷偷放在魏谦床头柜上,又为帮魏谦补贴家用,每天早晨三点多起来,煮上锅茶叶蛋和玉米,踩着人们上班时间出去卖,下午再去收硬纸盒子、包纸和瓶子去卖。
子虽然不在眼前,但是去国外做生意,有经济来源,她不该蓄意欺骗z.府那点补助金。
她觉悟高得简直让魏谦脑仁疼,于是回去以后,他狠狠地捶三胖顿。
都是这死肥肥出馊主意,编馊瞎话,得,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魏谦没有再回夜总会,他甚至没有再关心过乐晓东死以后,财产都由谁打理。
“小魏哥”已经随着死乐哥起销声匿迹,金盆洗手,他做打手做得本分极,谁都知道他只是乐哥养得条咬人狗,牙口再厉,也没人关注他,他们有是别事来互相打破头。
乃至于魏谦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神经兮兮老娘们儿是个不起人物——她就这起五更爬半夜,竟然还能兼顾家里孩子们日三餐,还能精神矍铄地和邻居那个恶老太每天大战三百回合,相互问候生殖器地骂战通。
恶老太被魏谦小时候拿着菜刀吓唬过,不敢出门硬碰硬,两家各自上着门上锁链,留出个门缝以供
魏谦托三胖爸找到个工厂点货员工作——哦,说白就是搬东西。
临时工,按件计费,纯体力活,中午管饭,人俩馒头,魏谦没干多长时间,就满手都是大泡,整天都是脏兮兮,天到晚要看人脸色。
打手“小魏哥”日子,弹指就成镜花水月。
魏谦开始干这个活第三天,蹲在路边拿针挑手上血泡时候,心里平静得自己都觉得诧异。他曾经认为,这样日子会把自己年轻脊梁给压弯,会想到自己这幅德行和“出人头地”四个字之间十万光年般距离,就觉得心如刀绞。
然而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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