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用尽最后点力气抬起头望向那熠熠生辉心想事成石时,会不会好像在看个遥不可及梦?
没有人与他轮流执剑、彼此护卫,他独自背负着无处诉说非分之想,在心魔与良心双重拷问下,背离尘世,踏血而来。
这样想,做小辈虽然明知他为己私欲走火入魔,引来诸多祸事,却忽然之间无法说出多苛责话来。
不悔台中间心想
而直到年大大在东海住两个多月,山川间魔气才渐渐沉淀消散——
那十万八千阶不悔台让当世两位大能足足跋涉近三个月。
两人身上大小伤口无数,此时即便是程潜,在看见顶端瞬间,脚下也忍不住踉跄下,险些跪下。
太艰难,霜刃剑光都被磨得黯淡,程潜简直想直接从这里滚下去,他点也想不出童如当年是怎样上来。
不悔台上空寂肃杀,严争鸣走在前面脚步忽然顿。
向,准与不准还在两说。
年大大在东海附近转几天,不大甘心,想找个地方住上阵子,慢慢寻访。
他扮作凡人,找人打听便宜地方投诉,被个渔民领到东海岸边个十分偏僻地方,只见那有棵大得要成精枸杞树,枝干横七竖八得好像有参天野心,排排挂着红如血珠果子,树下坐落着个破败小院子。
院门口几块大石头圈个猪圈,门边副对子,左面是“三文宿”,右面是“爱住不住”。
年大大被这等气魄镇住,好半晌才扭扭捏捏地敲敲门,没敢敲大声,耗子挠门样。
程潜疲惫地哑声道:“怎?”
严争鸣:“你来看。”
只见不悔台上有枚脚印,浸染血色,如今血迹已经露出陈腐铁锈色,却被不悔台忠实地保存下来,几百年没有丝褪色。
只看这枚惊心动魄脚印,便能想象得出当年童如孤身闯入是怎样光景,他条腿踏上不悔台,另条腿还在石阶上,身伤。
他想必是强弩之末,无力地将手重重地撑在自己膝盖上,才留下这样重枚脚印。
挠半晌没人搭理,年大大已经准备走,便听“嘎吱”声,里面走出个膀大腰圆汉子,分明是个凡人,通体却有种不怒自威气派。
那壮汉瞪着年大大,喝道:“你没吃饱饭吗?会不会敲门?到底住不住!”
年大大被这凡人无法形容气派镇住,顺口道:“住……住,前、前辈,住。”
“前辈?”那壮汉挑眉,声如洪钟道,“哦,闹半天你还是个修士,没见过你这窝囊不成器修士,交钱,滚进来!”
年大大不敢有丝毫异议,圆溜溜地滚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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