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到日暮时分,严争鸣到底还是不放心,起身去小竹林。
程潜正打坐,严争鸣便没有惊动他,径自在屋里转圈。
只见床褥间明显没人动过,书房中笔还搭在砚台上,连架子上茶都没有少点,桌面上只有杯凉水。
严争鸣先是皱眉,在旁边静静地看程潜会,又想道:“明明谷冰潭是个什样地方呢?”
滴水成冰地方坐四五十年,想让他马上就活蹦乱跳……好像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毁自己画像,何况那位唐前辈在魂灯中被困上百年,那得是什心志?啧,反正就是个怂人,别管他是好意还是恶意,这想都觉得有点可怕……再说小潜吧——他肯定没跟你说实话,聚灵玉这种天地灵物,岂是能任凭人力炼制,这样大逆不道,他肯定挨过大天劫,没准还不止道……哎,大师兄你干什去?尾巴被人烧着啦?”
严争鸣:“要去抽死他!”
程潜个人坐在严争鸣院里墙头上,低头看见墙头野草,忽然想起那手“枯木逢春”。
石缝中野花草微微动下,片刻凝滞后,突然醒过来似焕发起生机,随着程潜心意长出长长花藤,细碎小白花渐次绽开,竟有几分灼灼之意。
程潜心里蓦地升起个从未有过念头,他想道:“活过来。”
严争鸣这样思量,又不忍心苛责。
清风竹林间,挂在他胸前掌门印神识好像更清晰些,严争鸣头天在其中颇有进益,于是干脆静静地在边入定,将元神没入掌门印里。
他依然在天锁前面壁,任由掌门印中神识将自己引入更深地方,意识相连时候,那些细碎片段再次纷纷闪过他眼前。
只是这回,严争鸣感觉自己不止是个看客,个中大喜大悲,都恍然似真,让他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渐渐,竟然物两忘起来。
他在无数个场景中再次看见顾
本来扬言要抽死程潜严争鸣刚踏入小院,此情此景就撞进他眼里,顷刻将他满腔怒火撞成把飞灰,程潜闻声抬头冲他笑道:“也滚吗?”
严争鸣默默地看看墙头上小白花,发不出脾气,又不想这放过他,于是没事找事地挑刺道:“灰墙配白花,吊丧吗?快给换种颜色。”
程潜笑道:“你自己和它商量去。”
说完,他翩若惊鸿地从墙头上翻下来,几个起落就不见踪影。
严争鸣站在原地,心里想起李筠那关于“小潜没有活气”说法,有点疑惑,怀疑李筠又在胡思乱想,而后他径自走到墙根下,并指如刀,裁下两束花枝,拎回房中找个瓶子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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