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自主地就想起扶摇山传道堂,那有亭台小院,有香烟袅袅,有道童安安静静地递来糕点和冷热正好茶水,他们却不知珍惜,成日里比着赛地捣乱,
他自己每每睡得人事不知,睁眼总是日上三竿,李筠就会摆弄他那堆恶心兮兮爬虫,韩渊总在偷吃,只有程潜个人强撑着睡意,听师父念经……
到现在,都已经物是人非。
“哎,小师兄,怎?”韩渊出声拉回严争鸣陷入回忆思绪。
严争鸣偏头看,感觉程潜都已经快要歪到李筠身上,他脸色不像没睡好,简直像是大病场,连嘴唇都是灰白。
大师兄居然没在玩乐,只见他放琴小桌案上此时摆着个长长木条,他正手握刻刀,凝神于掌下符咒。
被程潜踹门,严争鸣手下线条顿时崩断角,刻刀在手指上戳出粒血珠。
严争鸣先是皱眉,发现踹门人是程潜,又笑——为这滴血“重伤”,程潜当日不光白天被他差遣着当把采花贼,晚上还忍受着大师兄挑三拣四,亲自动手将那些莫名其妙花枝插进花瓶里。
第二天,讲经堂开。
所谓“讲经堂”,其实就是个山坡,闹哄哄,放眼望去,男女老幼什奇形怪状人都有,有站着,有坐着,有干脆上树,简直没个地方下脚。
程潜半眯着眼摇摇头,不知道是没力气还是不愿意多说,没吭声。
严争鸣吃惊,上次见程潜这样脸色,还是那小子头回摸符咒,没轻没重把自己弄脱力时候。
“你昨天晚上干什去?”严争鸣伸手在他眼下青黑处点点,“做贼?”
李筠骤然想起头天他和程潜对话,转头逼问道:“今天早晨临走之前去看过小师妹,正看见她在屋里哭,怎回事?”
水坑哭起来是要震塌房子,因此她稍
好在扶摇派众人在李筠耳提面命下提前到,找个靠前又不起眼小角落,事先安顿下来。
四处都是喧闹散修,大多修为不高,远没到辟谷而不沾尘土程度,有个别人常年流浪在外、生活十分不讲究,浑身上下除那点骨肉就是泥,飘香十里不在话下。还有人随身带着稀奇古怪灵宠,什狗鸟狐狸之类也就算,还有只肥硕大灰耗子在人群中穿梭赶路,好不恶心。
这样风水宝地,连程潜都忍不住皱眉,何况他们洁癖成性大师兄。
但严争鸣却声没吭——他没话说,是他自己决定留下,难道还能当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吗?
严争鸣摆摆手,拒绝道童给他坐垫,双目放空望向远方,心里是腔无法言说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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