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在马背上,程潜也没
程潜皱眉。
“他说扶摇派‘钟灵毓秀’,每代必出妖邪……”严争鸣话音断在此处,他盯着程潜看片刻,感觉那师弟几乎像根脆弱竹竿,看起来掰就断,实际又冷又硬,谁也不知道他肚子里藏多少别别扭扭心绪,严争鸣微微低下头,轻声道,“你有分寸,对吧?”
程潜听,没有挖苦他,也没有回嘴,他听出严争鸣话里真真切切慎重,不管师兄是不是杞人忧天,他都感觉得出,说这话是为他好。由于大师兄平时懒散又骄纵,大部分时间都是师弟们在让着他,程潜极少能从他身上找到兄长感觉。
直到这刻。
于是程潜什都没说,只是沉默地点个头。
这句不雅话从嘴里咽下去,然后把它塞进眼睛里,用分毫毕现鄙夷目光将大师兄从头到脚扫视遍。
连吵再闹,还有李筠心力交瘁地和稀泥,他们仨足足折腾到半夜三更,才勉强将木条刻好。
严争鸣将木条交给哈欠连天李筠:“不管,你想办法给她戴上吧,因为这点屁事,居然跟你们折腾半宿。”
到底是因为谁?
程潜困得头重脚轻,丢下恶人先告状严“娘娘”,晃晃悠悠地往自己茅屋走去。就在他走到门口,正要进去时候,赶上来严争鸣忽然叫住他。
严争鸣轻轻吐出口气,伸手覆在程潜披散着头发后脑勺上,轻轻地推着他进茅草屋。
“那就好,”严争鸣低声道,随即回过神来,他又故态重萌,严厉地指着程潜身褶衣服道,“明天给换件,你不觉得自己像块抹布?”
程潜想必是不怎同意——他回答是用茅屋门将大师兄拍在外面。
这宿简直是多事之秋,程潜打发严争鸣,头栽倒在床上,感觉自己才刚睡着,就又被吵醒。
比起大师兄直接脚踹开他门,把他从被子里拽出来,韩渊还要更讨厌点——他仿佛化身成只热爱啄木头鸟,鬼鬼祟祟地在木头窗棂上敲来敲去,敲得程潜醒过来就心烦意乱。
“慢着,小潜,有话跟你说。”
随着严争鸣这年吃什肥料样个头猛蹿,他声音也渐渐低沉下去,不复少年人清越,只要他不自己咋咋呼呼地瞎叫唤,听起来简直就像个成年男人。
程潜鲜少听见他这样正经,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他。
身后少年人长身玉立于月色之下,平日浮躁与任性都仿佛被深沉夜色压下来,时间竟有些不像他。
严争鸣迟疑良久,方才开口道:“刚才少提些事,其实……还听见那个姓温说另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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