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有个直上直下悬崖,从山石罅隙中能看见底下万丈深渊,阴风就是从那些石头缝中翻滚上来。
程潜情不自禁地往下看眼,当时就觉得自己心忽悠下跳空,下面太高、太深。他从没有爬到过这危险地方,先开始脸色白,下意识地缩回头,往里靠靠。可是过会缓过口气来,那深崖又仿佛对他生出某种无可名状吸引力,程潜深吸口气,忍住恶心,小心翼翼地再次探头往下看眼。
也许是平时循规蹈矩惯,程潜第次发现自己有点喜欢这种临深渊险地。
“看什?想摔成个兜不住馅肉饼吗?”眼见程潜半个身子都探出去,严争鸣忍无可忍,抬手捏住他肩膀,将他拽回来。
严争鸣内心十分疑惑,这些小崽为什个个都这样热爱找死呢?他忍不住回想起自己这大时候,好像正是个十分乖巧年纪,从来没有调皮捣蛋过,莫不是师父这次出门捡回来都是怪胎?
拜入扶摇派还没满个月,程潜就遇到他人生中最大场危机——他要跟着自己只会臭美找事娘娘腔大师兄、心术不正小白脸二师兄,作为只黄鼠狼弟子,去鸡窝里搭救他那可能已经被吃得剩下半个身体四师弟。
万那神鸡真人不肯放人怎办?
万他们去时候,四师弟已经变成谁盘中餐怎办?
程潜低头看着手中符咒,师父刻完木牌以后直接就丢给他们,也没说是干什用、该怎用,但当时大师兄拿就走,也没见开口问,难不成他心里有数吗?
程潜踟蹰再三,始终不敢相信大师兄宽广心胸中除熏香以外竟还有“数”,于是再次硬着头皮,顶着严争鸣嘲讽,虚心地问道:“师兄,你知道师父给符咒到底是干什用吗?”
当然,“娇弱”严少爷确实没有捣过蛋,他连去上
严争鸣想也不想地答道:“引雷。”
见他回答得这样痛快,程潜不由自主地松口气,果然,大师兄毕竟是有气感、学过符咒,不然不可能这成竹在胸。
可惜,如果程潜能对他们家大师兄那“瓶子不满半瓶子晃”程度有更多解,他心就不应该放得这样早——严争鸣其实就是大概齐扫眼,稀里马虎地认为这玩意长得和引雷符差不多,就坚定不移地给程潜这个鉴定。
严争鸣根本不耐烦每天坐在那学什劳什子符咒,每每为应付师父检查,才敷衍事地将常见符咒都记个大概形状,根本没有符咒门失之毫厘就会谬以千里概念。
三个人很快起到后山,除程潜,另外两个都是轻车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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