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里,费渡总觉得他步步走下去时候,他妈妈就在二楼看着,他推开那扇门,四下橱柜与桌案上都好似笼罩在层模糊黑雾里,他犹犹豫豫地靠近桌案,在那里看见沓打印出来论文。
接下来梦境陡然混乱起来,纸上印刷字墨迹突然扩大,血迹似从纸面上蔓延出来,接着,他所处空间行将崩溃似动荡起来,天花板和地板起破碎,期间夹杂着打碎玻璃声音、恐怖脚步声和女人尖叫声,窒息感突然袭来,让他喘不上气来,同时,好像有个男人在他耳边说“画册计划也可以启动”……
费渡身冷汗,倏地坐起来,随即又觉得天旋地转,跌回去,被骆闻舟把搂住。
“先别掀被子。”骆闻舟把他拖回来,擦擦他额角冷汗,十分欣慰地感觉温度确实降下去,于是轻柔地亲亲他鬓角,“做恶梦吗?吃退烧药确实容易做恶梦,在这等你投怀送抱等宿,来这寻求安慰吧。”
费渡剧烈耳鸣褪去,他犹豫
慌张张地把这张“大逆不道”小纸条塞回笔袋,他妈妈就端着感冒冲剂走进来。
她温柔地换下他额头上已经被烫热毛巾,又用凉水浸泡过毛巾替他擦身,整个过程就像个机器人,事情做得周到且有条不紊,却偏偏不肯和他有任何眼神对视,好似多余触碰会给他们招来灾祸似。
费渡想开口叫她声“妈妈”,话到咽喉,又卡住,只是张张嘴。
女人细细地给他擦身,看起来比往日死气沉沉好点,步履甚至有点轻快,小费渡想和她说句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眼看她又要走,他连忙伸长胳膊去够她。膝头上没拉上拉链笔袋下掉下去,写满密码纸条下滑出来。
空气好像凝固。
好会,女人弯腰把那笔袋捡起来,拿起那张小纸条,费渡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女人终于抬头看他眼,目光那样复杂难辨,男孩没能分辨出她意思,紧张地揪紧被子。
她会告诉费承宇吗?会突然发疯吗?
就在他忐忑不断上升时候,女人好像没看懂似,若无其事地把纸条塞回笔袋,轻轻放回他腿上,又在他头顶亲下,转身走。
门响过后,费渡迟疑着打开自己写满密码纸条,看见其中串密码下面多道指甲印。
三天后,在得知费承宇去外地之后,他用这串密码打开地下室那道厚重门。那地下室犹如禁地,楼梯细窄而蜿蜒,从上面眼看不到头,幽暗壁灯闪烁着昏昏灯,照着墙壁纸上狰狞群龙张口欲嗜人,里面像是藏着只怪物,森然张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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