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渡勉强笑:“……”
“你又不傻,肯定想得清清楚楚,”骆闻舟说,“但是无论是死之,还是下半辈子在监狱里,你都觉得挺好,是吗?起码你自由,没有负担,也不用惶惶不安。”
因为“不自由,毋宁死”——
骆闻舟伸手撑在他身后桌边上:“那现在功败垂成,怎肯对和盘托出?良心发现吗?”
费渡不由自主地往后仰。
得四面楚歌,迫切需要新资金,只能跪下求施舍,有机会折他们翅膀,让这只‘寄生兽’彻底变成看门狗,这恐怕就是费承宇当年想做而没成功……”
骆闻舟这回结结实实地被他吓跳,猛地站起来:“他们和你接触过?什时候事?你为什不说?”
费渡平整双眉轻轻地舒展开:“……可能是还没做好自首准备?”
“放……”骆闻舟句粗话到嘴边,生生又给挡在牙关之后,他低头看着靠坐在边费渡,忽然意识到,如果没有今天这场“意外”,费渡可能会永远隐瞒下去,如果那些人来找他,他就会顺水推舟,孤助无缘地走进深渊里。
费渡装纨绔,装纸醉金迷,装出强大掌控欲,周峻茂出事后第时间狙击周氏,没心没肺地泡在金钱盛宴里狂欢——他还要做出副“衣冠禽兽”面孔来,衣冠禽兽自然要绅士,要彬彬有礼,要耐心十足、风度翩翩。让自己看起来冷酷强大得游刃有余。
“呸,你才没长良心那玩意。”骆闻舟说,“你就是看见,觉得‘卧槽,这帅人跟表白,哭着喊着要跟谈恋爱
可是“衣冠禽兽”终究只是禽兽,再多功夫也是表面功夫,稍有风吹草动就禁不住推敲,哪个会像他样无懈可击,能陪着语无伦次乡下女人王秀娟、懵懵懂懂小丫头晨晨“衣冠”到底呢?
骆闻舟回想起周峻茂出车祸那天夜里,总觉得比起做空周氏股票大赚特赚,费渡其实更想回家睡个好觉。
他分明只是个冬夜里碗瘦肉粥、盘花样咸菜就能心满意足人,给他杯咖啡和些琐碎待整理文件,他就能消消停停地在办公室角消磨掉整天——他哪有那大权力和金钱欲·望去和深渊里凶兽周旋?
骆闻舟突然沉默,费渡心里骤然升起隐约不安。
“因为有这伙人存在,这多年,你直觉得没能摆脱费承宇,对吗?”骆闻舟十分心平气和地开口,“所以宁可把自己搭进去,成为他们、控制他们,也要把他们连根拔起——失败,你可能像郑凯风样尸骨无存,成功,你又不是卧底,到时候也得跟他们样等着刑罚,你想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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