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市局有个政策,不满三十五周岁都得下基层锻炼——要是去派出所,要是到当时几个县里,师父他们去就是莲花山,在那待半年多。”骆闻舟小心地捏起照片边缘,重新夹回笔记本里,“刚去没多久,就遇上那起案子——你可能都没听说过,那会还是学龄前呢。”
“刚开始有个男人来报案,说孩子丢。”陶然翻翻笔记本,除照片和画像以外,笔记本上大部分内容都是纯手写,老刑警字相当漂亮,清秀又有力,有形有体,照片前面页上写着“郭恒”两个字,名字下面画三行重点线,“对,报案人就是这个郭恒,丢是他十岁女儿,小名叫‘菲菲’。”
骆闻舟听到这里,放在本厚教材上手顿,纳闷地抬头去看陶然:“你都喝成这样,还记得那女孩叫什?”
陶然低头避开他视线:“听老头念叨多少
郎乔还没闹腾完,正打算乘胜追击,伙同干同事继续围剿骆闻舟,不料探头,正好和那张掉在地上画像看个对眼,吓得她酒意都从毛孔中飞出去。
公安系统里有专门做模拟画像技术人员,其中不乏高手,相比而言,这幅肖像画画技实在属于初学者水平。但是很奇异,画中人神韵意外生动,那张脸好像曾经在绘画人心里反复描摹过无数次,忍无可忍,方才借由生硬笔付诸纸面。
郎乔:“这是什?”
陶然被骆闻舟脚踹翻,略微清醒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他扶着沙发站起来,出去洗把脸,回来和骆闻舟起收拾地上东西:“是莲花山那事吧?老头念叨辈子。”
“莲花山”不是座山,是燕城北郊地名,早年属于燕城下辖县城,已经于十几年前被划入到燕城市,成个开发区。
笔记本那页中,除那幅传神画像,还夹几张泛黄旧照片,用透明胶条贴在纸页间,时间太久,碰就往下掉。
它们有是画面模糊生活照,还有时代特色浓郁照相馆作品——都是荷兰风车背景布,夸张打光,上面少女笑容有些僵硬,像是曝光时间过长摆拍。
照片共六张。
老照片这东西,说来很奇怪,所有相纸放上几十年,都是样褪色、样泛黄,如果照片上人幸福美满,那泛黄旧迹就显得回味悠长、岁月静好,但如果照片上人后来遭到不测,旁人再回顾他当时音容,却总能从中看出些许诡异阴沉气息,好像主人怨愤与不甘都附着在静态图片上,冥冥之中昭示着什似。
“是杨老吗?”郎乔问,“他怎会管开发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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