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瞄着墙上画,对谢允道:“你画?啧,你还挺有闲情逸致。”
躺着人自然不能答话,但周翡目光扫过整面墙红杜鹃,在角落里发现几行题字并落款,先头题句白乐天“回看桃李都无色,映得芙蓉不是花”,后面又道“经场大梦,梦中见满眼山花如翡,如见故人,喜不自胜”,落款是“想得开居士”。
周翡看见“想得开”三个字,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接着,她看见旁边小桌案上放笔墨纸砚,便从石床边跳下来,步履轻盈地转到小桌前,翻看谢允留给她信。只见桌面上摊几张画,头张画是个十三四岁小姑娘,十分稚气,纤纤秀秀,单腿站在块大石头上,偏头正往画外看,眉目飞
脚下起起伏伏,都有着落。你却不同,你走不是斜坡,是峭壁,石阶之间没有路,只能拼命纵身跃起,每次堪堪抓到上面石头,再挣扎着爬上去,万爬不上去,便只好摔成粉身碎骨,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路——问你,你怕过?”
周翡愣愣,随后点头道:“嗯。”
怕乃是人之常情,可是偏偏她被谢允传染身霉运,每次身临险境,都好似被卡在石头缝里,想要不被困死原地,只能往无前,怕也没用。
陈俊夫问道:“那怕时候,你怎办呢?”
“就假装其实已经在高层……或者更高石阶上,假装到自己深信不疑时,便觉得眼前这步不在话下。”周翡抿抿嘴唇,冲陈俊夫点头,勉强笑道,“知道,多谢陈老指点。”
“指点什,不过是教你自欺欺人地好受点,快去吧。”陈俊夫冲她摆摆手,重新忙碌起来。
周翡转身走进谢允闭关洞府中,刚到门口,便已经觉得热浪铺面,股奇特香味从中透出来,正是蛟香,据说普通人在里面打坐片刻,蹭几口蛟香,内功修为能事半功倍——只是不能久待,否则会对经脉有损。
洞府中被蓬莱这几位财大气粗老东西弄得灯火通明,墙上半个火把都没有,全是拳头大夜明珠,周翡进去先愣住——只见上次她来时还光秃秃石壁上,被人以重彩画片杜鹃花,画工得,那猎猎红几乎能以假乱真,怒放面墙,绚烂至极地往人眼里撞,生机勃勃,好像阵风吹过去,便能翻起火焰似红浪来,叫人看眼,胸中不散郁郁便好似轻几分。
蛟香缭绕中,个清瘦不少人安静地躺在上面,苍白脸色被墙上画映得多几分血色,手里握着块绯红暖玉。
周翡缓缓走到他身边坐下,感觉整个石洞热得像个火炉子,就大冰块谢允身边还能凉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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