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权再次打断想要开锁周翡,他也并不轻松,气息略显粗重,却依然勉强提气对谢允说道:“都说推云掌风华绝代,看却是蠢人功夫,殿下,你老师误你,教你身妇人之仁。你用这种柔弱功夫和借来内力与斗吗?”
“不劳……”谢允把隔开他拍向周翡头顶掌,手心中飞快凝聚出寒霜来,他咬牙,将剩下两个字挤出来,“费心。”
不见,手背上血管仿佛画上去,指甲泛着冷冷金属光,圆融地划半圈,抓向侧周翡。
周翡周身汗毛都竖起来,回手便要去拉别在腰间望春山,谢允却倏地横过掌,当空卡住楚天权虎口,往下压,脚下错半步,推侧身,便将周翡往身后拽去。两人出招全都既不快又不花哨,乍看,简直像两个书生晨练推手,搭都是架子,而且彼此触即放,几乎没有烟火气。可你来往才不过四五招,却生生将周翡看出身冷汗。
她见过寇丹诡谲、郑罗生狡诈、沈天枢强悍——却都不及眼前这白白胖胖老太监。
楚天权和谢允过招时就好像在下盘步步杀机棋,所有较量都好似无声无息、又于幽微处无所不在,只要谁稍微松懈点,连周围划过细小微风都能要命,相比起来,她那日于四十八寨上自以为领悟无常不周风,简直粗陋得像是孩子玩意。
当人尚未入山,望向远方春山脉脉,只会觉得山峰绵延,温柔如美人脊背,道虽长,却并不阻,前路俱在掉下,轻易便能抵达。可是只有漫长跋涉后,先经历过“望山跑死马”煎熬,再抵达山脚下人,才得以窥见高峰千仞入云真容。
有些人会绝望,甚至会生出此生至此、再难步颓丧。
有那瞬间,在周翡心里,她分明已经自成体系破雪刀九式忽然分崩离析,退化成干巴巴把式。她只好逼迫自己从这场前所未见较量中回过神来,全副精神集中在天门锁上。只剩两把钥匙,可每每她刚把要是对准锁扣,楚天权便会卑鄙无耻地故意卖破绽给谢允,同时冲她方向来个“围魏救赵”,谢允不可能豁出周翡去,只能回护,又必然会被天门锁掣肘,而且打断周翡开锁动作,三个人就此局面,诡异僵持住。
黄历上大约说,今日不宜动锁,动就要打不开。
楚天权脸上露出然神色:“道是何方神圣,原来是推云掌。”
谢允这有史以来最贫嘴王爷此时已经无暇开口,他手上稀里哗啦乱响天门锁链声音越来越脆,因为寒气已经难以压抑地外放,寒铁都给冻得脆些,简直不知他这肉体凡胎是怎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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