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没理会她沉吟不语,又飞快地接着说道:“还有件事,姑姑,去时路上,邓甄师兄曾经跟细细讲过寨中沿途暗桩所在。当时北斗在南北交界活动猖獗,不得已避其锋芒,绕路到南朝界内,在衡阳落脚。因为怕误事,当时本想写封信,通过衡阳暗桩传给您,不料衡阳暗桩生异心。不知道是哪方势力、谁人策反,当时来不及深究,险些被他们扣住,好不容易逃出来,路被人追杀到这里——而且不是普通追杀。您想,就个人,无拖无累,按理说隐于市还是隐于野都容易,本不该这样狼狈,因此怀疑他们出动是真正刺客。姑姑,衡阳暗桩里有没有鸣风人?”
四十八寨分布在各地暗桩,都是各门派分别派驻,众
嘴唇裂几道口子,隐隐能看见其中开绽血肉,唯有眼神坚定不少,甚至敢跟李瑾容对视,两把短剑丢把半——统共就剩下把没有鞘光杆铁片,用草绳缠几圈。
“给他倒杯水来,”李瑾容匆忙吩咐声,又连声问他道,“你怎个人在这儿?为什弄成这样?阿翡呢?”
李晟渴得狠,连声“多谢”都没顾上说,端起杯子便往自己嗓子眼里泼下去,不知怎扯到嘴唇上裂口,他脸上痛苦神色闪而过,却并没有声张。李晟飞快喝完,将滴不剩空杯子放在边,说道:“阿翡没跟起——此事说来话长,姑姑,长话短说,有位名叫‘冲云子’前辈托带句话给您。”
李瑾容:“……什?”
这个名字叫她不得不震惊,因为那封带着水波纹又语焉不详信上,落款正是“冲云子”——隐居齐门掌门人,也是老寨主数十年故交。
“他说这句话说给您听,是以防万,要是您听不懂,那是最好。”李晟明显地皱下眉,好像至今不能理解老道士是什意思,“那句话是‘年月不能倒流,人死不能复生,过去事既然已经盖棺论定,再挖坟掘墓将它翻出来,必然不怀好意。大当家,无论别人跟你说什,都不要信,切记,不要追究’——师姐,劳驾再给杯水。”
李晟口气说到这里,嗓子都劈,他用力咳两下,几乎尝出点血腥味来。
李瑾容不动声色地抽口气,表情平静,心里却几乎炸开锅。
齐门冲云子道长跟四十八寨早已经断联系,居然在数月间前后给她传来两封信。封写在纸上,托周以棠转交,另封却是她从小带大亲侄子口述,而两封信内容居然自相矛盾、截然相反!
倘若不是齐门那老道士失心疯,这两封信里必有封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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