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她更快的是浮起来的牵机网,她方才脚踩的石柱必是已经沉下去了,同时,一张密密麻麻反光的大网自下往上兜了起来。李妍惊呼出声,周翡一抖手腕,软绵绵的柳条被她内力一逼,陡然绷直,钢索似的挂上了一条牵机,竟没被牵机线割断!
周翡借力一旋身,精准地从牵机网上的一个缝隙中钻了过去,那致命的牵机线把日光与水光凝成一线,近乎潋滟地从她脸上闪过,她却看都没看一眼,像是已经司空见惯。
随即,柳条柔韧地弹开,一片刚刚长出的嫩叶被削去了一半,周翡轻轻地落在了另一块石头上。那石头已经没有了根基,全靠两根牵机线拽着,在江中漂漂荡荡,连带着周翡也跟着上下起伏。从水中拉起的牵机大网铺天盖地地撑在她头顶四周,一滴水珠缓缓地凝结成形,倏地落在了周翡的睫毛上,她飞快地一眨眼,将那颗水珠抖了下去,同时一低头抽出腰间长刀。“当啷”一声方才响起,她脚下的巨石便骤然下沉,江上溅起一人多高的水花,整张牵机线的大网毫无预兆地收缩,要把周翡缠在中间。
李妍吓得大叫一声,险些将她哥的裤子拽下来,李晟居然也没顾上揍她。
只听江中那低回的“嗡嗡”声骤然尖锐起来,周翡蓦地劈出一刀,李晟下意识地往后一躲,仿佛隔着宽宽的江面都能感觉得到那一刀的睥睨无双。她的刀刃与一根牵机线相抵出一个极小的角度,闪电似的擦着那牵机线划过,从两根牵机线交叉的地方破入,早已经没有了几年前“撞南山”的横冲直撞,几乎是无声无息的。
无双的薄刃如切入一块豆腐,轻飘飘地挑开了那两根牵机线,然后周翡将手腕骤然一递,挽刀如满月,牵机线的大网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这一刀,便被她活活豁出了一个供一人通过的洞口。
旁观的李晟蓦地攥紧了拳头,虽然周翡只出了一刀,但李晟知道,她的眼光必须得极毒,才能从成百上千根牵机线中找到能动的,她出刀必须极准,准到对着苍蝇左翅膀劈下去,不伤右翅的地步,才能分开咬合的牵机线,而后内息必不能断,才能大力推开这江中巨怪的触手——三年前她闭着眼撞大运,双手拿刀,用尽全力,接连好几个“撞南山”方才撼动的牵机线,如今她已经能化在不动声色中了。
周翡拨开牵机线,立刻纵身而出,她刚一脱困,密密麻麻的牵机线便缩成了一团,将她方才落脚过的那块石头生生绞碎,周翡在空中一个利索的“龙摆尾”,手里的柳条卷上牵机线,柳条鞭子一样,将周翡荡起一丈来高,然后她果断一松手,柳条没了气力支持,顿时断成了三截。
周翡拽住崖上垂下来的一根麻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