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灵渊沉默好久,喉咙微动,像个寻死懦夫,站在崖边,想跳又反复犹豫。
宣玑隐约觉得,自己像是误打误撞,把千年蚌砸开条缝,错失这次,再也没机会探内情。
瞬间,他福至心灵,脱口叫声:“灵渊哥哥。”
盛灵渊把按住胸口,笔挺肩背塌下去,像是被这话箭穿心。
“……那时已经能看见勾月楼,听见有不当值将士以歌当酒,南腔北调地唱故乡事。”盛灵渊每个字都说得很艰难,语焉不详,但宣玑听就懂,他说是人族兵临城下,打进妖都之前那夜。
,但前尘就像年幼时从书里看来、从话本里听见故事,偶然对别人讲起时你可能会感念二,须臾也就放下。”
“想象不出来。”宣玑缓缓地摇摇头,“就像你剔除七情之后那样?”
盛灵渊:“不,涅槃石不会让人受剔除七情之苦……”
“你也知道苦。”宣玑转向他,打断他,“还以为你真疯到不知好歹,就爱找罪受呢。你认为前尘往事都是拖累、是旧伤疤,只要股脑忘,以后就能没心没肺地好好活,因为这就是你自己感受。”
盛灵渊可能是被他脸上泪痕吓住,时忘词。
“想,等结束战祸,三五年……怎也够平定天下,到时候就让哥来做皇帝。他虽然身体不好,但做事细致周到,仁爱兼听,比
“那你知道,别人可能跟你想得不样吗?陛下,你知道世上除圣明天子,们这些缺灵魂短智慧众生也有想法吗?你不想要东西想要,碎三十五次——再碎万次都愿意,凭什你觉得该忘,就得忘?”
“想安个家,在永安按揭,或者干脆在赤渊里找地方自己盖个,哪都行,卧室可以很小,放得下张床两个人就够,但是得有个大厨房,这样每天连上网线,就能呼朋唤友,撩他们看做饭,撩完断网,只给你吃。想每天醒过来看见你,觉得这天不管干点什都有意思……哪怕是打扫卫生。想有空就到处玩,你愿意跟起就起,懒得动就在家等——那样出门就得牵肠挂肚,路都像带着任务似,得挖空心思地找新鲜玩意带回去给你,带不回去,就得努力把样东西吃出两个人味,回来好学给你听……哪怕将来计划有变,实现不,现在想着盼着,也能提前高兴,你凭什……”
盛灵渊不知道听进去多少,他忽然有些含混地说:“怕。”
前言不搭后语,也不知道在回答宣玑哪个问题。
宣玑话音戛然而止,时以为自己听错,不由得屏住呼吸:“你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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