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封印赤渊,世间自此灵气稀薄,影族都销声匿迹,也日渐衰弱,越来越糊涂……过着过着,连自己是个影人事也忘,只会随波逐流,只有主人死,才能清明几天,清明时候就得被混杂成起记忆折磨得死去活来,非得马不停蹄地寻到下个主人不可。”
“就像……凡人说‘瘾君子’。”影人抬起头,缓缓看向盛灵渊,地面上,他分身灰烬无风自动,化作轻烟,朝那影人飞去,他身体膨胀起起来,把宣玑锁链撑得“咯咯”作响。
“陛下,影人成魔,你可曾听说过比这更离谱事?你看看这人不人、鬼不鬼样子,全是您天恩啊。”
,是众人族修士用命换回来半灵体,所以能通天地灵气,不知道……早知有这样变故,给你个痛快就是。”
影人模糊五官上浮起清晰憎恨。
宣玑:“不是……”
不杀他,放他自由,还放出怨恨?
“解……放……你懂什?你不知道解放,其实是两个字吗?”影人喃喃地说,“‘解’是从困顿与束缚中松绑,是救苦救难。放是放逐到无边世界,与凌迟有什不同?”
宣玑:“你有病吧?”
盛灵渊看他眼,暗自叹口气,鸟雀族,天生有翼,就是要翱翔四方。所有未知于他都是好奇、都有乐趣,偏偏他出生就被关在天魔剑身里,好不容易破剑而出,又担起朱雀族守护赤渊重任,这多年没尝过自由之乐,所以大概也不知道自由之苦。
人往往是需要定外来束缚,束缚有时是轨迹、是路引,自由太过,意味着他得自己在毫无头绪“荒野”里开出条路来,纯白雪看多会雪盲,纯白前路会让人心盲,得有极坚韧心志,挨过极大自消耗,才能不被“自由”压死。凡人都这样,何况是影族这种天生奴性深重?
“用未化形之态行走人间,想找个主人,找个立足之地,”影人说,“跟过人、妖、半人、类人……辗转在无数人生世里,想找个托付,短暂地停靠二,可主人死,就会前尘消尽,又回到没有化形幼体之态,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是美是丑,该同谁为伍,该与谁为敌……”
“要是偶遇战乱年代,呵,更荒谬,前个主人刚死,就又被敌方捡去,头天还跟人这方人马称兄道弟,誓死相随,明日又随另方人与旧友刀剑相见,宛如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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