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们俩就再没有话说。
窦寻不知道徐西临几年没回家,徐西临也不知道窦寻几年中数次回国,每每无功而返,茫然离去——他在南方那几年过得颠沛流离,从运输公司到果汁厂再到乡里,连续换几个地方,丢俩手机,连老成都是回来之后才联系上。
他们俩不约而同地没敢问对方近况,相隔时光像可怕黑箱,谁也不知道贸然掀开后里面会跳出什妖魔鬼怪。
回来,以后还走吗?将来有什打算?
你
他在这里点点地架构起“乡里”第个子公司,什都亲自过目,没事就加班,加得实在没事做才走,他还下个顺风车软件,不图油钱,就想路上有人陪他聊天。
谁知夜路走多,碰见鬼。
临近年关,徐西临把早就翘脚等假期员工们都放回去,自己去超市买点东西,交通广播说路上堵车又堵得厉害,主干道都成停车场,徐西临感觉自己缺个起骂城市交通伴,干脆随手接个单……结果接个做梦都没想到人。
拉开车门看见窦寻瞬间,徐西临本能地没敢认,并不是说窦寻变多少,而是……怎可能呢?
这城市,条条大路,环环堵,每天与成千上万人擦肩而过,碰见个熟面孔都尚且难得,何况是他?
佛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徐西临余光瞥见,装不知道。
宋连元半晌犹犹豫豫地开口说:“人……得往前看。”
“嗯,”徐西临答应得很快,“放心吧组织,保证完成开荒任务。”
宋连元无声地叹口气,徐西临早就不再是那个他巴掌打得眼眶通红孩子。
结果居然还是窦寻先开口——徐西临怀疑窦寻开始恐怕也没敢认,因为他上车以后盯着车窗上驾照看足有好几分钟。
窦寻:“换车?”
徐西临年三百六十五天过载语言系统短暂失灵,半天才“嗯”声,干巴巴地说:“还真是你啊,这也太巧……刚回国吗?”
窦寻点点头,又说:“比以前还堵。”
徐西临:“是啊。”
就这样,徐西临领着他相依为命灰鹦鹉,又回到阔别已久故乡。
徐西临走得太急,都没来得及熟悉他“新家”,好几年没回来,茫然地对着地图查半天才找到地方,然后发现房子不能住人——空房子扔扔好几年,又不租、又没让人帮忙照看,早变成鬼屋,没水没电没天然气,连门锁都锈住。
徐西临只好带着鹦鹉去酒店开间房。
他衣锦还乡,无家可归。
徐西临连请人再自己动手,收拾三天,把该交费交齐,该修东西修好,这才总算有个屋檐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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