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多年以后,何景明仍然会在午夜梦回时候记得那些阴暗街角,那些肮脏、夏季里会伴着各种蚊虫声音垃圾,酸臭气息,下水道味道,还有过往来回……那些带着如出辙冷漠嘴脸人群。
等他回过神来,这些所有切,却总是终结到个小小孩子身上。他想他永远也忘不那肉团儿样牵着他衣角叫哥哥孩子。小小脸儿,笑起来有个不甚明显酒窝,眼儿大大,像只猫儿,可是长大以后却不那爱睁开来,手腕处有个朱砂痣。
有时候何景明觉得,那颗小痣早就在他心里生根,以光阴为土,以心血为水,以魂为肥,然后慢慢地长出殷红色藤蔓,缠住他整颗心脏,密不透风。
那个温文尔雅男人第次拉起他手,把他带回去时候,何景明心里其实并没有太多感激,流浪在人间边缘孩子过早地被这纷繁复杂地方催熟,他从夹缝里活下来,见识过所有肮脏东西,道貌岸然恋童客,肮脏各种地下交易,知道那些让人醉生梦死丑态百出药品,知道那些蹲在街角智障们,然后第二天消失不见,有时候他们找到尸体,有时候找不到,但是没有人在乎。为活下来,何景明觉得自己就是只小小野兽,随时随地保持警惕,对别人,对自己。
他从那个看起来无害男人身上感觉到某些不好东西,血腥气息,或者……疯狂东西,可是他拒绝不温饱诱惑,他在这个城市里失去那些流浪者记号和踪迹,找不到个栖身场所,寒冬腊月中,他觉得自己浑身血液都快冻住,他想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已经没有足够力气。
所以当那个男人蹲下来挡住日光,轻轻地摸着他头,问他是不是愿意被收养时候,何景明毫不犹豫地点头——他只是为活下去,除此之外,没有什东西能把狼崽子野性给掰回来。
然而第二天醒过来,他却第眼看见天使,那小孩子,只有四五岁大,也许更小,坐在地上自己玩着什东西,温和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他身上,小孩软软头发乖乖地贴着脖子,不是很黑,像是棕色,回头看见双流光溢彩眼睛,皮肤白得像是透明样。
何景明揉揉眼睛,他觉得自己好像走错地方。
那孩子听见声音,摇摇晃晃地冲他走过来,小脸上带着那个让人感觉不真实好看笑容,向他伸出手来,奶声奶气地叫:「大哥哥。」
可是不知道为什,看着那双小手伸过来,何景明却往后缩躲开,那刻他怕,他原来觉得世界上没有什是可怕,那些东西都是可以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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